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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妍點開大圖瞄了一眼,頓時激動的就彈了個視頻通話過去。
然而對方卻拒絕了。
「媽媽:媽媽在飛機上,快起飛了,不太方便接。」
「媽媽:你怎麼還沒睡?洛北那兒應該都半夜了吧?」
焦妍欣喜若狂地坐起身子,指頭在鍵盤上打了字又刪,最後發出去一句:「我結婚了媽媽,你最近還好嗎?」
「媽媽:是嗎?結婚了?他對你好嗎?」
焦妍不禁抬頭一望窗外的男人,回:「他對我很好,你什麼時候回國呢?我現在自由了,可以隨時和你見面。」
「媽媽:最近怕是沒什麼時間,之後要去趟普羅旺斯,閉關作畫三個月。」
「媽媽:要起飛了,媽先關機,有空再聯繫你,你要好好的。」
消息連續彈出來,焦妍在輸入框裡的那句「那你有時間多給我打電話」才打到一半,最後被她刪除,改成了:「好,一路平安」
陽台的門這時拉開又被關上,齊崢走進來,帶著一身冷冽的寒氣,見焦妍坐在那兒盯著手機發呆,站在床尾問她:「怎麼了?」
焦妍晃了下神,一抬眸,神情懨懨的,扯唇笑了下,笑意淡漠:「沒有,我媽媽給我發微信了。」
齊崢微微一愣:「嗯,說什麼?」
焦妍幾分苦惱和低落,長嘆一聲氣,倒下床:「她說她最近很忙,忙著辦畫展,還說接下來三個月要閉關作畫,有空再聯繫我。」
聞言,齊崢眸光低斂,莫名就聯想到章蓉上周的行程,幾不可察一蹙眉,說:「我先去洗個澡。」
焦妍仰面朝天,望著那靜止的壁燈光圈,早已出了神。
五分鐘不到,齊崢從浴室里出來,換了絲質居家睡衣,洗去那股煙味,一身清爽。
焦妍側躺在床上看手機,有些心不在焉。
齊崢掀開被子一角坐上去,問:「關燈了?」
焦妍懶洋洋「嗯」一聲,卻沒打算關手機。
見狀,齊崢關了燈,半躺下來,同時伸手,抽走了她手裡的手機,將屏幕那點光亮也掐掉,往邊上一擱,一把將她攬進懷裡,開口:「和媽媽說了嗎?你結婚了。」
焦妍動了動身子,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淡淡應他:「說了,但是她好像沒有很驚訝,只問你對我好不好。」
齊崢默然,心想:大概是早就知曉了。
「她一直都在法國嗎?」他問。
「嗯,和我爸離婚後半年,她就去巴黎了,她說她要把丟掉的夢想重新撿回來。」焦妍說,「我媽媽是個畫家,我學畫畫也是受她影響。」
「那怎麼會選珠寶設計?」
「以前想著以這個專業需要出國深造為由,可以去巴黎找我媽,就偷摸的報了法語班,後來知道我爸根本沒打算讓我出洛北……」
焦妍沉吟許久,再想起那些事,依舊覺得齒冷,沉重地閉了下眼,話音突然不穩,「他只想把我綁在身邊,把我養大後,送去聯姻,利用我穩住他的公司。」
齊崢眸光一滯,低頭瞧她。
她蜷在自己懷裡,擱在胸前的手攥得很緊,比起痛苦,更多的大概是憤怒。
齊崢:「他這麼說的?」
焦妍搖頭:「我無意間偷聽到的。」
……
兩年前的小年夜,焦妍因為想去延川念大學被反對和焦成憲吵了一架。一氣之下,摔門出走。
結果不想,從下午到夜晚,甚至進了醫院,也無人問津。
當下執意出院的那一刻,她徹底心灰意冷。
然而回到家,卻叫她聽見更為晴天霹靂的真相。
夜晚十一點,焦家的客廳早就熄了燈,焦妍抱著那件男士大衣,摸著黑走上樓,想悄無聲息地回房,卻在半途,無意聽到焦成憲房間裡傳來王文茵的說話聲——
「我說你也是,她要去延川你讓她去不就得了,在家裡養著她成天吵吵鬧鬧的,都快煩死了。」女人的語氣充滿了嫌棄和不快,「從早到晚給我甩臉色,跟我欠她幾百萬似的,還不如當初讓她媽直接帶走,每個月甩點生活費也比現在養在家裡省錢,你非不讓。」
「你懂什麼?」焦成憲兩分不耐的應道,「你以為我花錢白養她呢?沒好處的事我會做?公司的財務不是很穩定,你想要一直過著好日子,不得找個靠山?」
王文茵嗤之以鼻:「怎麼?你還指望她給你找靠山?她能有什麼用?」
「企業聯姻唄,將來找個大戶人家嫁過去,既能保著達成,還能穩定我們的日子,女兒家的作用不就是這樣?」
王文茵愣了愣:「你這能成嗎?萬一將來嫁出去,她拍拍屁股就走人了,看你上哪兒哭去!」
「真嫁出去了公司就保住了,我還需要她這個人嗎?聯姻聯得就是個企業——哎呀,你個女人家跟你說這些你懂嗎?」
「我不懂我不懂,你都懂!」王文茵不屑地推推他,又說,「你這要利用她,今兒個她離家出走了,你又不關心,一個電話都不打,就不怕她跑了?」
「跑什麼跑?」焦成憲理所當然地說,「錦衣玉食的日子她早過慣了,跑了能有什麼好日子過?靠誰養她?靠她病怏怏的媽嗎?她現在大了翅膀硬了,不給她點厲害的她越發肆無忌憚,沒看大學都不想待本地了?」
說著,焦成憲又開始指責起來,「我說你,少和她沖臉色,假意對她好些不行嗎?將來嫁了好人家好歹也能記著家裡的好,真是沒遠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