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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上一秒中,這個男人還在自己腦子裡,這一秒,竟出現在了眼前。
穿著深灰色羊絨大衣,頎長俊挑,在冬夜中,幾分清冷,幾分疏離。
大抵是聽到腳步聲,齊崢這時朝她的方向望了過來,一對深邃俊美的眼眸,在夜幕下的昏暗路燈中,顯得格外銳利通透。
猩紅的火光被他碾滅扔進垃圾桶,高大挺括的身影逐步走近,濃重的菸酒味掩過了他身上原有的雪松木質香,一下子籠罩住焦妍的呼吸。
「怎麼走路?」低沉的聲線像是大提琴音,渾厚富有磁性,另有幾分酒醉的暗啞,「穿這麼少,不冷?」
焦妍垂頭看了眼自己的長筒靴和短裙,毫不掩飾地實話道:「有點,但是漂亮。」
齊崢被她的實誠逗笑了,一時竟無言以對。
焦妍問他:「你怎麼在這兒?」
不是過生日嗎?
他怎麼在這兒,就連齊崢自己也有些不知所以。
大概是在晏錦公館看到了她和其他男人談笑風生,叫他生出些酸意,從而激發了內心深處的占有欲?
這個答案的是與否,他也很模糊。但唯一可以明確的是,和焦妍結婚的這個決定,他從未動搖。
沉默持續了幾秒鐘,她聽到他沉潤的嗓音由風送來,說著:「來問問你,什麼時候去領證?」
焦妍一愣,訝然。
從晏錦公館繞了這麼遠一段路過來,就為了問這個?
「我……」焦妍張了張口,想到明天還有場相親,欲言又止。若是回應他明天就去,她怕顯得自己太過迫不及待。
一直握在手裡的手機忽然連續震動,是姜芥發來消息。焦妍眉目低垂,正好掃到面部識別解了鎖,就先隨意瞄了一眼。
「芥子:老鹽巴,小舅舅和我說,他去買單的時候餐廳經理說單已經有人買了,問他誰買的,經理說是焦小姐的朋友。」
「芥子:車裡人多他不好問你,這會兒一到家他就問我你哪個朋友這麼豪氣,我想著應該是那個齊總,就沒和他說那麼多,只說了我也不知道。」
「芥子:所以,真的是那個齊總買的單嗎?」
一長段的內容,焦妍沒來得及細看,但一目十行,倒是看懂了重點內容。
見她低著頭半晌不應聲,齊崢瞥一眼她發亮的手機屏幕,蹙起眉,淡聲問她:「怎麼?後悔不想結了?」
焦妍即刻抬頭否認:「不是,沒有。」
齊崢目光沉沉,在等她回答。
「你……準備好了嗎?」她一頓,一臉堅定地看他,「如果準備好了,我想明天就去。」
寒風忽地襲來,有白絮在眼前飄過,焦妍仰頭一望天空,望見橙黃路燈照映出的風雪,這才發覺,下雪了。
齊崢隨著她一道抬眸,寡淡的視線猶如這空中的雪花,輕輕地飄到她的面上,溫聲開口:「那明早九點,帶好戶口簿和身份證,我來接你。」
焦妍攥了攥手裡的拎包,靜默片刻,才說:「我今晚在晏錦公館聚的餐。」
他面色淡淡,生理性的眨了下眼:「嗯。」
「在門口遇見了你的秘書。」四目相對,她並無打算迴避,繼續道,「他說你今天生日,我讓他給你帶了祝福。」
齊崢神色不變,語氣倒是多了兩分漫不經心:「嗯,收到了。」
焦妍直截了當地問:「你給我們買的單嗎?」
齊崢輕點了下頭。
「其實你大可不必,那頓飯不便宜。」客客氣氣的話語,說出來卻莫名顯得她有點兒冷漠。
「不是說過,之後再去記我帳上。」他一揮袖上的幾片雪花,雲淡風輕,「既是說到,便會做到。」
焦妍怔然,身子分明被冷風吹的寒涼,心口卻覺得暖洋洋的。
齊崢一雙眼落到她裸露在外的一小截腿上,皺了下眉,又催她:「行了,回去吧,明天來接你。」
他已經伸手去拉車門,此情此景,如同相親那晚他送她回來,答應她所有條件時的樣子。
沉穩、平靜,讓她生出些依賴和安全感。
「謝謝。」這是必須說的,為今晚那餐飯,另外還有一聲,出自於她真心的,「生日快樂,願你開心。」
齊崢正欲上車的步子一頓,側目看了過去,對上她眼裡的笑意,淺淡揚了下唇,說:「翹首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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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洗過澡,焦妍和姜芥煲起了電話粥。
「你說我祝他天天開心,他回我翹首以待是什麼意思?」焦妍躺在床上,抱著抱枕翻了個身,始終想不明白,「這人說話怎麼沒頭沒尾的?」
姜芥沉思了會兒:「是不是讓你看他以後的開心日子的意思啊?畢竟你倆要結婚了不是?還是說……」她忽地想到什麼,矯揉造作地變化了腔調,賊兮兮地,「是等著看你今後怎麼讓他開心?」
焦妍微一愣,片刻反應過來她話里的含義,莫名耳熱,嗔她:「說話就說話,你怎麼還突然黃色上了?」
「哎!」姜芥裝傻充愣,語氣里調侃的笑意不減,「我是那種意思嗎?明明就是你想到了黃色。」
焦妍笑罵:「滾。」
「既是說到這兒了,我還真想問問,你們這婚姻,是打算有名無實啊,還是名副其實啊?」
這個問題,焦妍自然是想過,但每回都是沒想出個結論就擱置一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