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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到這裡,她突然諷刺地冷笑了聲,「小三歲,你知道什麼概念嗎?意味著,我才兩歲甚至兩歲不到他就已經和王文茵好上了……至於他和王文茵之間的相識,就是鄭鴻光從中牽的線。」
「她帶著她的兒子,堂而皇之地坐在我家客廳,嘲笑我媽年老色衰,生不出兒子,留不住男人的心……後來更是直接搬了進來,在我爺爺和大伯一家面前,給我媽難堪。」痛苦的回憶歷歷在目,焦妍懸在眼裡許久的淚水,終是無聲滾了下來,「這些背後的真相,都是我媽在離開焦家前親口告訴我的,原來她一直都知道,知道焦成憲早在外頭有了一個家,只是為了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選擇容忍。因為她不想讓我的童年留下不好的回憶。」
「我媽自生了我以後,身子就越發的不好,家裡的家務又都是她一個人承擔,時不時的就容易生病。後來離婚,她身無分文,我又不想她因為我操心過多,所以自己選擇,留在了焦家……因為當時在我看來,焦成憲再不濟,也不至於對我這個女兒做什麼壞事。結果不想,是我太過天真……」
她抬手一抹淚痕,從他懷裡退開些許,紅鼻子紅眼地抬眸瞧他,嗓音哭腔明顯:「你知道為什麼鄭鴻光敢那樣肆無忌憚的調戲我嗎?」
話聲落下的瞬間,齊崢心頭一緊,眸光輕顫,腦子裡剛有了答案,她便繼續說了出來:「因為焦成憲縱容過,縱容他猥……」
「別說了!」他沉聲打斷,猛地又將她撞進了自己懷裡,掌在她蝴蝶骨上的手心心不斷在收緊,牢牢地箍她在身前,近乎哽咽地一遍遍說著,「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也不要再回憶,不要再想那些痛苦的感受,都已經過去了……」
心裡最後的防線還是崩了,焦妍再也控制不住地,抱著他失聲痛哭起來。她的下顎抵在他肩上,仰面緊閉著雙眼,任由接連不斷的淚痕在臉上縱橫交錯,連身子也很快控制不住地開始顫抖。
許久許久,直到雙目酸脹發疼,直到嗓子干啞哽塞,她才逐漸地緩和下情緒,只是哭得氣噎堵喉,說話還抽抽嗒嗒地接不上氣:「……我累了。」
齊崢抿唇咽了下喉,眼眶滾燙,泛著紅,卻始終不讓淚落下來,聲線沉啞地說著:「抱你去睡?」
焦妍環著他脖子,悶沉沉地糾結道:「還沒洗澡……」
「我幫你洗。」話落,他彎身將她打橫抱起,徑直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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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了個澡後再被抱到床上,焦妍的眼皮已經疲憊到沉甸甸地睜不開了。但她還不想睡,也不讓齊崢關燈,就那樣靜靜地枕在他胸口,感受他的溫熱和氣息。
半晌,她突然想起什麼,出聲問:「最近你去了那麼多飯局,好像都不喝酒了?」說著,她又動動鼻尖嗅了嗅,「而且,煙也不抽了。」
「難道不是好事?」齊崢圈著她,輕笑,「抽菸有害健康,你說過。」
「這麼聽話……」焦妍隨他笑出了聲,玩笑道,「真是讓我惶恐啊!」
他笑意不減,只說:「為了將來能健康地和你生活下去,為了不讓你再孤身一人。」
焦妍心口驀地一軟,動容地抱他更緊,又是那句:「你真好。」
齊崢依然不愛聽,皺眉戳了下她眉心:「說過了,不要好人卡。」
焦妍腦袋往他胸口蹭了蹭,不管不顧地哼哼:「……才不管你要不要呢。」
齊崢笑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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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假期過後,焦妍又投身於學業當中。
大二下學期的課程,逐漸從一些理論變成了實操,另外還有一節選修課,需要成立小組共同完成一些策劃創意作業。
收到Opalus工作室的面試邀請,是在投遞簡歷過後的兩周。
那天晚上,焦妍正在家書房寫選修課的策劃作業,郵箱回信從電腦屏幕上彈出來的時候,她愣了一下,點開一看信件內容,頓時激動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情不自禁地高喊一聲:「齊崢!!!」
在房裡正看著書的齊崢冷不丁嚇了一跳,聽著這驚呼以為焦妍出了什麼大事兒,慌慌張張地即刻奔到了書房,緊張詢問:「怎麼了?」
「我收到面試邀請了!」她舉手歡呼,「Opulas工作室的面試邀請!」
聽到熟悉的單詞,齊崢愣了下神,不確定地問了遍:「你說什麼?」
「Opulas的面試邀請!我最喜歡的國內珠寶設計品牌!」焦妍興奮的開始轉圈圈,「天吶,大晚上的人事小姐姐還加班回信,也太感動了!」
齊崢好半晌回過神來,始終覺得有些妙不可言,眼底爬上幾分驚喜的笑意,問她:「你什麼時候投的簡歷?」
「五一前啊!五一那天我還去看了Opulas的珠寶展呢!本來想約你一塊兒去的,結果你沒空……」焦妍這時逐漸記起回憶,「還有那天在珠寶展上碰到個女生,也是夠討人厭的,整什麼珠寶鄙視鏈,說我們戴著施華洛世奇還想去Opulas那種高級工作室,一開始趾高氣昂的,最後直接被我罵得臉都綠了,啞口無言!」
說到這兒,她突然皺了皺眉頭,扶著下巴深思狀:「就是不知道那女的是不是Opulas工作室的設計師,本來我還想著,如果她是工作室的設計師,那麼我面試就是過了也不去實習,因為不屑和她成為同事,但現在想想,我可必須要去,得站到她面前,跟她好好較量較量,治治她那公主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