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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昭站在她身後,一手搭在她肩上,讓她無法轉身、只能看著鏡子中的謝昭聽他說話。
「許聽韻,我大你八歲,本來不應該這麼草率的。」他說著垂眸輕笑,放在她肩上的那隻手也拿了下來,片刻,他抬眸,手裡捏著一枚鑽戒、繞到許聽韻面前。
她只要微微垂眸就能看清鑽石的樣子,可許聽韻當時心跳如鼓,她依然緊緊地盯著鏡子裡謝昭的眼睛。
她聽得懂謝昭剛才看似亂七八糟的話,他比她大八歲,應該事事俱到的,偏偏在這麼草率的時間裡拿出了這枚戒指。
謝昭輕笑,低沉笑聲輕輕撥弄許聽韻心裡那根弦,「之前是我混蛋,以後補給你。」
許聽韻有點恍惚,低頭看著那枚戒指喃喃:「其實你不必……」
不必費這些周章的,她知道他們的婚姻是兩家合作的必然結果,所以當初她也沒計較什麼就捅她領證了。
沒有求婚儀式、沒有婚禮也無所謂的。
反正當時,她大伯母同她說,他們都是這樣過來的。
「什麼愛情最不牢靠了,還是捏在手裡的最實在了哇。」
「我在意。」
謝昭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打斷了她的話,繞到她身側,忽然單膝跪下。
許聽韻嚇得想後退,卻被謝昭牽住手腕,慢慢把那枚戒指套進她左手無名指上。
許聽韻看著那枚鑽戒發呆,她也沒注意到謝昭難得的欲言又止。
如果徐風與在場,一定會驚掉下巴——一向雷厲風行、做事狠辣的老闆是被奪舍了嗎?
許聽韻還是不習慣那枚戒指的存在,嗔怪道:「這個和我今天也不搭的呀。」
謝昭卻兀自把一枚同款的男戒帶在自己手上,捏著她的手比劃了一下,有些得意:「成了,我看誰還敢惦記你。」
許聽韻剛剛的那點觸動煙消雲散,也不想同他說話,捏著手包走在前面。
好在車上被謝昭哄好了。
謝昭攬著許聽韻纖細的腰肢出現在會場時,晚宴快要開始了。
就是為了等謝昭,主辦方硬是想辦法拖著不開始,還惹了一位老總的女伴生氣。
等謝昭和許聽韻到場,燈光幢幢,許聽韻周身好像在發光一樣。
在場很多人都看直了眼睛——「原來這就是謝總挑的大學生啊……」
果然,站在頂峰的人就算挑情人都是頂尖的。
男賓們沒有不艷羨謝昭的。
只有一個女孩兒撇嘴,硬著頭皮同她認識的女生抱怨:「也就那樣嘛,妝也挺濃的,全靠氛圍烘托。」
她正是剛才因為還沒開宴席而生氣的那位。
她旁邊的女孩無奈地看她,實在沒忍住,「她這種長相古典的濃妝應該不會出彩,可說實話,她確實是今天全場最佳。你看人家那氣質,就是仙女本女了。如果今天她淡妝出席簡直是降維打擊。」
她拍了拍那個女孩的手臂,語重心長,「姐妹,酸、大家都酸,但你也別太睜眼瞎啊……」
那個女孩掛不住臉,但老闆就在旁邊也不敢造次,更何況對方說的都是真的,她也不得不服:「就算是仙女也不能遲到啊!」
另一邊的女孩小聲說:「那個,這種晚宴其實也沒有什麼很準確的時間,一般大家來這裡主要是為了拓展人脈。既然大家都在等謝總,肯定是大半賓客都同意的。」
他們也不想得罪謝昭,還想以此多套近乎。
生氣的女孩確實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晚宴,旁邊女孩也是好意提醒,聲音小到只有鄰座的人能聽到,女孩即使掛不住臉也不好再生氣。
她憤憤不平,卻只能小聲嘟囔:「還不是靠男人。」
她說完,旁邊兩個女孩對視了一眼,忽然相約著要去衛生間,回來也不打算坐在她旁邊了。
沒必要和這種人理論,她們不想得罪人,但也不妨礙她們躲著點無腦的人。
今天來得這些人,有夫妻、有帶自家千金來的,這種小型的私人宴會也極少帶上不得台面的伴兒,那個生氣的女孩的男伴都能當她父親了,可從兩人相處上來看,並不是親人,倒像是……
兩個女孩從小跟著家人參加這種場合,心知肚明,那個大腹便便的男人一看就是有家室的,而謝昭聽說還在單身。
即便是情人,選擇謝昭也划算得多。
更何況,那個無腦女孩不認識,她們可認得出來這個牌子,還看出謝昭和她穿得是同款。
她們記得謝昭出席各種活動時千篇一律的商務西裝,像這樣合身的禮服幾乎沒有穿過。很顯然,他是為了搭配女伴才穿的。
況且,這款禮服明顯定製的是全套,這個牌子可能在座的沒幾個人可以預定。
許聽韻進場的時候挽著謝昭的手緊了緊。
她從沒來過這種場合,水晶酒杯折射的光晃得她眼疼,連呼吸都急促了一些。即便帶著手套,指尖依舊冰涼。
忽然,手被一隻溫熱大手覆蓋,許聽韻看向謝昭。
「怕嗎?」
她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只是緊張。」
謝昭挑眉:「跟著我就好,不用你做什麼。」
許聽韻深吸一口氣,「抱歉,原來從沒參加過這樣的宴會,有點緊張。」
謝昭眸色漸深,眼中划過狠戾。
按理說,像許家這樣的人家,即便孫子輩只有女孩兒,也會把女孩兒從小帶在身邊、當接班人一樣培養。他見過許照西,和許聽韻完全是兩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