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
「你好呀, 你是誰家的?我還從來沒見過你呢。」
打扮得像芭比娃娃一樣的女孩眨著大眼睛, 頂著誇張卷翹的睫毛、削減了的下巴一臉天真地看著她。
她說完,其他人都互相遞了個眼神,想說什麼也都憋回了心裡。
雖說能參加尚楓慈善晚宴的大抵也都會面熟,但有些人能進來這裡靠的卻是另一半。
就像這位, 早就傳出是立言謝總帶來的大學生, 想來也是鳳凰生在雞窩裡,空有一副好皮囊的普通人家的學生攀附上了權貴,可不就是臉生麼。
這位芭比仗著她老爸, 總是頂著一副人畜無害的臉來扎人,她們都習慣了。也只是表面友好罷了。
不過,誰都不想為了個可能不會再出現的新人得罪芭比,況且芭比問出了她們都想問的問題, 她們也都保持緘默。
許聽韻從來沒經歷過這種場合。
原來也只是同大伯母一起去哪個下午茶的局, 最多也是同兩三個人聊聊天, 彼此家世相同, 聊天也很有分寸。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直白的人。
許聽韻沒多想,只是按照往常微笑著回答:「我是蘇城人。」
她剛說完,芭比的歐式大雙更舒展了,「怨不得這么小家碧玉, 柔柔弱弱的。好羨慕你哦, 站在謝昭身邊小鳥依人的, 很般配呢。」
許聽韻聽著彆扭, 可她的教養讓她依然保持微笑,「謝謝。」
如果人的眼神可以打字,現在已經完成一部幾百萬的長篇小說了,
芭比怔了怔,往常她同別人這樣陰陽怪氣,見到對方暗暗咬牙生氣、但還不得不微笑著應和捧著她的時候,她都要爽死了。
不知道這個許聽韻是真的沒聽到,還是假裝不懂,芭比咬牙,這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讓她氣憤。
芭比「哦」了一聲,想了想又問:「所以你是蘇城哪家的呀?」
其實她也沒去過幾次蘇城,在蘇城也沒什麼朋友,更何況許聽韻和她壓根都不是一個圈子的。
許聽韻:「蘇城許家。」
芭比臉色變了變,這個許聽韻是不是拿她當傻子?
她姓許可不就是許家的,這是玩兒她呢啊!
芭比正要發怒,忽然被身邊人剝開,有位短髮俏皮女孩驚喜問她:「你是許家的,許聽韻?!」
芭比看了看短髮女孩,今天她遇到的怎麼都是群傻子!
她不是許家的,還能是王家的?
賓客名字不是大家早就清楚了嗎,她都能倒背了,怎麼又問一遍。
周圍也有人露出疑惑表情,那位短髮女孩才想起解釋,「你們不知道,姓許當然滿大街都是了,但是蘇城許家可只有一個。」
短髮女孩在這群人中似乎也是焦點,她介紹了一下許家的背景後,又介紹了許聽韻,她看著許聽韻不住搖頭,「原來許家那位仙女就是你啊!我是北音的,我老師見過你演奏現場,回來就同我們一直誇你,你的琴聲簡直餘音繞樑!見過你我今天來得也值了,這牛我能吹一年。」
芭比聽了短髮女孩的介紹,越聽越心虛。
這什麼書香世家跟本和她不是一條路上的,她知道平時她們總在背後說她家是暴發戶,她爸爸是靠房地產起家的土地主,沒什麼底蘊和品味,但是她們平時也不得不奉承她。
芭比想到了這裡,又想起短髮女孩剛才說的話,嘟起嘴,可憐兮兮地問許聽韻:「那許姐姐,棋棋說你古琴特別厲害,還有天賦,能彈一段給我們聽聽嗎?」
她剛說完,其他人眼神又變了。
先不說這裡有沒有琴,單說這種場合,又不是什麼閨蜜聚會。
在這兒讓人家彈琴供人享樂,第二天全北城圈子裡的都會知道了。
雖然多少會給謝昭幾分面子,但許聽韻也別想在北城混下去了。
芭比打的算盤,在座的都聽得清清楚楚。
短髮女孩看不過,冷聲說:「我們是來參加晚宴的,又不是請來表演的。你以為跟你似的,什麼場合都能來一段?再說了,人家許小姐可沒你大,人家16上的大學,比您小四歲。」
她這話是揭了芭比的短,這虧芭比是吃過的。
一時間火藥味十足,許多人怕火燒到自己,都有撤退的意思。
她們看許聽韻的眼神也有點敬而遠之,這位許小姐再怎麼有名,北城和蘇城也不是一個圈子的,她們以後更多的還是同芭比打交道。
氣氛凝滯時,一道好聽的聲音冰冷冷地出現,「袁曉玉,你是不是還沒被你爸關夠啊?誰你都敢往前湊?」
不知什麼時候,溫盼出現在她們身後,居高臨下地晲著她們。
溫盼氣場一向很足,人也傲得很,在北城這個圈子裡沒什麼朋友,不過礙於她家和陳家,倒是沒人敢和她有爭執,大多都是敬而遠之。
可今天,即便是溫盼在,她們都忍不住憋笑了。
袁曉玉是芭比的本名,她嫌自己名字土,早就想改名,但她爸爸迷信大師,說她改了名字之後以後運氣不順,一直沒讓她改名。她就只能讓大家叫她Eva.
現在也只有溫盼敢叫她本名了。
芭比氣得不行,但她也拿溫盼沒轍,可還不認輸似的問:「不就是蘇城許家麼。」
蘇城圈子和北城圈子又不一樣,她也不會離開北城啊。
溫盼冷笑,「哦,到時候陳晝問你怎麼為什麼讓他親外甥女給你彈琴時候,你可別哭著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