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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唰啦一聲——
安然的呼吸就要亂上幾秒。
她也坐的不動如山,規規矩矩,除了髮絲被風吹得亂舞,遮在眼前。不過這樣更好, 反正她也不敢真的去迎這個人的視線。
安然先想,她在醫院時跟這個人說了什麼?
……
說想他。
原話是:我想你了,就算飛過來也正常。
細密的灼熱感從身體裡鋪開,密麻麻的鑽進渾身上下的每個毛孔,電流似的竄遍全身。羞恥混著心虛一齊占領頭腦中的高地。
安然忍不住給自己找藉口,
不就是隨口一撩?洛叔都已經三十幾歲的人了,還拿她這種晚輩的把戲放心上?
她想開玩笑的懟一句, 用還算輕鬆的語調揭過此時此刻的曖昧。
但抬眼望過去的瞬間,視線便同男人眸底的溫柔深情給捉住, 逃也逃不掉,避也避不開。安然只好重新把話咽回去。
她嗯了聲。
沉默幾秒後, 又說:「我困了,先回去睡啦。」
男人視線隨著她出瓦亭, 眼底透出些打趣似的笑, 把她當小孩一樣。安然起初沒注意, 是回到房間細想的時候才琢磨回味。
她氣不過的咬著牙,ͿŚǤ
老狐狸!JŚĢ
越想越覺得可氣。從前都只有她安然逗別人的份,怎麼到洛翊風這裡,她就成了被逗的那個?一次兩次就算了,次次都是這樣。
大抵因為這個怨念實在過於強,安然翻來覆去半晌,好不容易睡著,卻又夢見自己和那個人在瓦亭。只是距離要比剛才近些。
夢裡她並不能支配自己的身體。
但依舊是她的視角,視野也很清楚,所有一切都真實得仿佛她根本沒回屋,還身處瓦亭,連洛翊風膝上那本書的字都看得一清二楚。
夜風變得有些急,
被風這麼一吹,男人的眉眼輪廓好似更加清晰,深邃眼窩顯得人神秘莫測,黑沉眸子噙著笑看她,依舊是拿她當小孩似的打趣逗弄。
薄唇勾起的那點弧度,就好像是在挑釁她。
安然這次沒法躲,只能這麼徑直迎著看過去,故而也沒法控制自己的反應,更加明晰的感受到心跳是怎麼一點點變快,耳根子又是怎麼燒起來的。
……
沒轍,控制不住自己。
正準備把自己從這麼個丟人的夢境中逼醒,然而心跳一頓,視角忽的變化起來。
與此同時,頓住片刻的心臟突然像是發了瘋似的咣當亂撞。
動的不是洛翊風,是她。
她撿起男人膝上的書,傾身,居然就這麼直接跨.坐到男人腿上。本就松垮的浴袍因著這點動作從肩上滑落。
夢境裡所有感官都被無限放大,真切得不能再真切。
洛翊風穿得薄,她穿得也薄。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姿勢的緣故,她倒是一點都不覺得冷,
安然看到自己的指稍掐住男人喉結,故意將唇貼近他耳廓。她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糾纏過來的氣息,濕膩、溫吞。
心臟嘭、嘭、嘭。
但出口的嗓音卻聽不出半點慌亂。她聽到自己別有意味的嚼著字:
「洛叔,你還打算怎麼逗我?」
嘭——
心臟充血充到快要跳不動的時候,她猛地深呼吸,終於從不受控的身體裡掙醒,視線茫然無聚焦的望著虛空,很久都沒能從夢裡緩過神。
這次倒是賺足了面子,但差點喘不上氣。
安然怔著神,回憶夢裡發生的每一幕,近乎刨析的去琢磨自己每一點心理變化,
翻來覆去的磨。
晌午11:34
女孩騰地從被褥里翻身起來,驀然間想通什麼似的,赤著腳踩上有些涼的原木地板,蹬蹬蹬的往臥房的獨立洗浴室里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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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應該是安小姐醒了。」
傭人端著剛切好的四時果拼盤,唯恐手裡的水晶碗摔了,講話時眼睛都挪不開碗,「魏助理,您去書房等洛先生就行。」
魏程安挑起眉,頷首:「好。」
但去書房時還是沒忍住往隔壁分去一眼。他才請不到一周的假,洛總就已經把人哄回來了?
平時還一副發愁怎麼哄人的冷臉模樣。
魏程安等在書房,不過二十分鐘時間,男人便端著杯咖啡,用腳隨意抵開書房的門,顯然剛睡醒不久,瞥向他的眸光都還帶著倦意,
他恭敬問好:「洛總。」
洛翊風示意他自己倒茶,「你真是半天假都不多放,怕我扣你工資?」
魏程安熟稔沏茶,扶著茶蓋的手穩而輕,聞言也笑:「沒有,是昨天聽Sam說起,您在路上遇到車禍。擔心您出什麼事,就先回來了。」
該查的都已經查過,肇事車輛的主人姓季,是EC的一名普通員工,昨晚喝了點酒,現在已經被以危險駕駛罪拘留。
看起來只是巧合,但EC那位副總一貫看洛總不順眼,尤其最近EC因為受洛氏旗下新聞媒體分支企業的排擠,漸漸落了下風,難保不是在用這種方式變相威脅洛總。
不過這個法子確實是很愚蠢。
EC不足為懼,那個副總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但魏程安記得EC那個副總還有個養父,手下企業開枝散花,甚至分布在國外。
洛總大概也猜出他想說什麼,眼抬也不抬的回:「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一個交通事故而已,不用升級成家族之間的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