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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他時還在努力捂住自己腫成饅頭的腳腕,生動杏眸在短短几秒掠過羞愧、難堪、委屈等諸多情緒,最後可憐扁著嘴,倔強維尊:
「我不是自己摔的,我是急著開門,所以就,」
話說到一半,男人已經邁步過來,順便從柜子里取出藥酒和干毛巾,蹙眉蹲到她面前,用干毛巾裹住她腳腕,
半截白皙小腿露在浴巾外,因著沒擦乾,經風一吹變得冰涼。大概略覺不自在,被他握住腳腕時還試圖挪開。
「還能動?」
洛翊風瞥她一眼。
安然本來就委屈,也不知道哪來的情緒,眼淚突然就不受控制的往外掉。明明是她自作自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有什麼好哭的。
但就是忍不住,一邊吐槽自己一邊越哭越凶。
溫熱體溫突然靠近。
男人單手攏住她的腰,松松把她騰空托抱起來,往屋裡走。視野突然上升到一米八,安然被嚇得打個哭嗝。
這人身上的氣壓原本有些低,硬是被她這個哭嗝打笑,手臂承力把她抱得更緊些,詢問:「自己摔的,哭這麼凶給誰看?」
因著這個姿勢,安然甚至能感覺到他講話時的灼熱呼吸落在自己額頭上。哭就已經很丟人了,她還被嚇得打個哭嗝,
臉面全無。
女孩垂著頭,恨不得變成只小鵪鶉似的。
客廳沙發是皮質,偏涼,洛翊風便抱著人進臥室。
女孩坐上床後就沒再哭,眨著眼看他擰開藥酒、又拆干毛巾。像是從來沒見過人處理傷口,難得一聲不吭。
洛翊風扶著她小腿,隱約感覺到很輕的抖,抬眼:「疼嗎?」
「不疼。」
安然垂眼不去看這人動作,卻更加清晰感受到灼熱掌心握在腿肚的觸感。大抵怕她再亂動,易叔這次有些用力。
臥室窗是鏤空設計,外面溫泉氤氳的熱氣偶爾鑽進來,帶些寧神花香。
骨節修長的手沾濕紗布,又仔細染上藥酒,在她腫起來的腳腕處反覆塗抹。男人垂著眼,收斂起平日的溫吞圓滑,薄唇繃的很緊。
「所以剛才發消息說想我,只是為了騙我來?」
嗓音泛起難以抑制的啞。
腫起來的地方變得涼絲絲,安然舒服許多,心情也就變好不少:「這不是想讓你開心一下嗎?我要是告訴你,我摔倒了才叫你來,你肯定會不高興。」
正說著,男人忽的握著她小腿,把她整個人拉近。
安然驚得睜大眼,反應過來時已經坐到人身上。她遲緩意識到自己和這人的關係,涼下許久的後頸重新燒起來。
「你也知道。」
洛翊風幫她處理好腳腕的傷,若有示意的頷首:「腰怎麼了?一直捂著。」
安然立即搖頭:「沒什麼!」
話說出口才發現自己的反應過於欲蓋彌彰。她看見這人眯起眼,眸里摻上幾分散漫的笑,意味深長:「看來我的男朋友名號還不夠穩啊。」
安然:「……」
「男朋友做不成,流氓也不是不行。」
她還沒來得及琢磨出這話里的意思,手腕已經被人牢牢扣住。對方迅速撩開她浴袍一覺,只露出後腰受了傷的部分。
安然臉燙的快燒起來:「你幹什麼!」
「看不出來?」因為不方便,這人索性直接用手抹藥酒,淡聲:「幫你塗藥。」
「……」
「就、就只是硌到而已,沒兩天就好了,不用抹藥。」
她現在坐在人懷裡,以一個親昵曖昧到幾乎負距離的姿勢。頭頂燈光刺目晃眼,清晰照著她和這個人的所有動作。
安然一低頭就能看到男人浴袍底下的肩背,再聯想到自己剛才看到的,怎麼都覺得她是在跟人做什麼不正經的事。
雖然知道只是塗個藥,
可還是,不正經!
洛翊風按住她試圖亂動的小動作,沾著藥酒的指肚在淤青甚至滲出血色的傷上小心擦拭。那截腰本來就細得可憐,又添上這麼塊傷,
他神情陰沉些,按人力氣不受控的變重,低聲:「還亂動?」
「我就亂動!你不聽我的!」
「安安聽話。」
「不聽!」
幾乎是話出口的一瞬間,安然眼前猛地天旋地轉,定下神時自己已經被放躺在床上。心跳幾乎要順著喉嚨眼跳出來,她閉緊唇,和覆在身上的男人對視,
漆沉瞳孔里早就裹起抑制不住的風暴,垂著望來時恍若將人吞噬。他低著頭,額前髮絲搭下的水順著鼻樑淌在唇上,再順著掠過頸部滾動喉結,沒入浴袍里。
洛翊風盯著她的唇,目光來回碾過,鎖定獵物似的盯住她:
「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安然被這麼盯著,已經快要呼吸不上。這段時間以來,她也早就摸清自己是什麼脾性,不喜歡人時怎麼沖都無所謂,一旦開始走心,就怎麼都放不開,扭扭捏捏的。她也有嘗試想去改變,但實在是——
酥麻感順著後脊電流似的流過指尖,她攥緊床單,到頭來還是沒能克服。
女孩伸手過來,胡亂抓著他手指、勾住,明眸里幾番糾結鬥爭似的盯向他。頸側和眼下的緋色暈開大片,安然緩慢啟唇,悶著鼻音的小聲撒嬌:
「我錯了,易叔,你別生氣。」
「錯了?」洛翊風沒放過她,挑眉:「說說,哪裡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