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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完整個一絲不苟美輪美奐的房間,他也早就不著痕跡地收了視線。
金唯目光也終於落在了他身上:「你來這麼早。」
男人薄唇淡淡牽著,聲色輕挑:「女明星請客呢,能不恭候著嗎?」
「……」
金唯自嘲:「這麼說,倒顯得女明星沒眼力勁了,應該是人等你吃飯才對。」
司泊徽眼皮撩起,瞥她:「那你怎麼不早點來?」
「抱歉,第一次來,不知道這麼遠。」
他緊緊盯著她:「你還挺會氣我的。」
那目光濃得好像一束光,金唯不知道怎麼觸大佬雷區了,默默轉開臉,又轉移話題:「這地方,老闆是你?」
他淺笑一聲,「誰給你透露的?」
金唯沒有說那麼多:「那我是白來一趟了。」
「白不白來的,總得吃完再看。」男人伸手,手指搭在桌沿,屈起輕輕一扣,「過來,坐那麼遠做什麼?」
金唯眼珠子微動,丈量了下彼此之間的距離,中間隔著兩個位置,是好像,有些生疏了。
她起身邁開一步,挪了一個。
但還沒坐下,那扶著桌子的手忽然被人一拽,她直接跌落到司泊徽身邊那個位置去,還撞在了他的臂膀上。
嫣紅指甲在他敞開的領口處,鎖骨那兒,劃出一道紅痕。
第10章 散夥。
男人似乎沒注意到自己意外受傷的胸口,只是徐徐鬆開她的手,把菜單放在她懷裡。
金唯抱著厚厚一本菜單,把倚著他的身子悠悠撐直起來,忍著瘋狂亂竄的心跳看菜。
司泊徽注意到她原本雪白如玉的脖子到耳朵,全部飄起了一層粉紅,好像被人灑了粉上去似的。
沒記錯的話,那夜這些地方,每一處他都染指了。
金唯在他滾燙的視線里,好像忘記呼吸是什麼模樣的了,忽然間就不會了。
轉眼,他把長臂搭在她椅子上,把她才拉開的距離再次拉近。
金唯輕輕咬唇。男人動人的低語在她耳邊蕩漾:「給你介紹介紹怎麼樣?別說老闆招待不周。」
「好。」她輕笑,只是臉頰格外僵硬。
「你自己先挑挑喜歡的。」
金唯細長的食指先胡亂戳了一道模樣很鮮艷的菜。
司泊徽:「這道的配菜是韭菜,我記得你不吃。」
金唯定睛一看,是韭菜,上面全寫著英文,她一時沒注意。
「小時候你就不吃任何包了韭菜的小吃。」司泊徽點點頭,「你這口味沒變。」
金唯不知道說什麼,只是驚訝於他還記得她十年前不吃什麼口味的小吃。
司泊徽點了另外一道菜:「這個吧?這個你吃。」
「好。」
金唯都沒看清是什麼,只是這一刻因為他的上一句話而對他的想法很信任。
司泊徽和一側立著的侍應生說:「不要放姜,過了香要全部挑掉。」
「好。」服務員記下。
金唯慢慢回想,她好像是不吃薑,吃到一口都會因為那辛辣感皺眉,咽不下去。
在劇組,他們都是進組之前就通過助理了解並登記了她的喜好的,所以從來不需要去額外囑咐,在外面吃飯又很少,導致時間久了,她都忘記自己不喜歡吃什麼了。
「鵝肝不錯,但是你不吃動物內臟。」
「唔。」
「這龍蝦也不錯,空運來的,不過我看了你那藥的說明書,忌海鮮。」
她再次意外地看他。
司泊徽迎上女孩子濕漉漉的眸光,「你平時沒吃吧?注意點對身體好。」
看她懵懵的,雖然和他對望但是感覺也是魂游天外,司泊徽乾脆一道道給她點,繞過了她不吃的各種動物內臟,該忌口的,其他的每點一道,都要吩咐什麼不能放,什麼多放點。
金唯偶爾恍惚都以為這些都是他的喜好,直到侍應生出去了,忽然他扶著她的肩把她轉過去面對面。
金唯眨了眨眼,呼吸停滯住: 「怎,怎麼了?」
「怎麼每次見面,你都總是丟了魂似的?」他擰眉,琥珀色的眼珠子似蒙了一層霧,寫著滿滿的困惑。
金唯囁嚅了下唇,沒說話。
「到底在想什麼呢?你在外面也這樣?」
金唯下意識抱歉地解釋:「我,沒,只是……」
司泊徽就那麼定定地與她視線在近在咫尺的地方交織,纏繞,可是她紅唇囁嚅半天,誘人的唇色搭在那張冰雪般的臉上,勾人心魄,卻最後還是什麼也說不出來,氣人的連半句話都沒成型。
最後的最後,只簡短地說了三個字。
「對不起。」
剛剛她在想,他對她這麼好是為什麼,他和那個女人明顯關係匪淺,外面這樣的女人想必也是一茬接一茬,所以他眼下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腦子裡塞滿了霧氣,像個迷路的人。
司泊徽明顯看出來,只是在他面前這樣。
赴約的目的是因為她在他臥室逗留的那四個小時,他心裡自然而然想著她是對他也有意思的,他能追到惦記了近十年的人。
但是這依然生疏的態度,他都要懷疑,她那晚就是撐不住,不小心在他身邊睡著了。
輕吁口氣,司泊徽鬆開她,伸手去摸了摸桌上的打火機。
但想起來她在,他順勢去摸煙盒的手在中間停滯了動作,最後只是由著拇指摸過打火機上的銀杏葉,火光瞬息間從打火機頭噴發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