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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答應你真的不再來了,但是我過去十年是因為有你才會在北市生活,現如今北市沒有你,我總得找個有你的地方,時不時去一次。其實你在哪兒都可以,我需要的只是能看到你,只要能看到你就行。」
「如果看不到你了,那我在北市毫無意義,覽市我也回不去了,現在19年了,不是09年,不是我們還小的時候,你還在的時候。」
「我不會和任何人在一起,十一年不是十一個月,可以再花十一個月就把它忘掉,我現在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因為你,我忘不掉,再過一百年都忘不掉你,所以我需要看著你來過以後的生活,我知道你也忘不掉。」
我知道你也,忘不掉……
抱著手機看著那八個字的金唯,眼睛好像忘了眨,心口停止了跳動,八個字如刀一樣刺在心臟,血流成河。
司泊徽:「所以,我們見個面好不好?以後也見好不好?我們不在一起,不結婚,只要見面就好。」
「你過你的日子去,你和別人在一起,你忘了我。」
她回過來這一句。
司泊徽看著這字,雲淡風輕地回覆:「那你呢?」
她還沒回復,他就又接著發了一句:「我的小唯怎麼辦?你告訴我你能不能也做到?能做到我就陪你。」
「我能。」
「你不能。」
那頭沉默下去,沒有消息回過來了。
司泊徽:「你不能,再這樣下去,我連你人都見不到了。」
他從她媽媽口中得知,她最近精神非常差,基本沒吃什麼飯,把自己困在房間裡的時間越來越長,晚上幾乎就沒睡過,基本是整夜整夜地在窗邊坐著。
昨天忽然暈倒了,醒來後也還是照樣,整夜沒有休息,她說她也想睡,但是睡不著,她只能坐在那兒舒服些,偶爾問著問著她就忽然哭了,抱著自己的膝蓋埋下頭哭,好像個別人拋棄的小動物。
秦歆說,她怕她忽然想不開。
就算沒有想不開,她這樣下去沒幾天身體也扛不住,會徹底倒下的。
司泊徽忽然感覺,他年後這段時間半夜來,她是不是也一直知道的。
知道他一直來,她卻沒真的搬家不讓他找到,她捨不得他,又無法光明正大的擁有他,所以她很壓抑。
這近一年她都是在這種折磨下過來的。
司泊徽忽然眉頭皺得尤其深,「你知道我一直來的是嗎?小唯?」
她沒有回覆。
司泊徽的心像被什麼利刃刺痛,緩了會兒,他說:「我先回酒店,有點不舒服,我先回去了。這酒店名字,在附近,」他把地址寫上去,「你一會兒來找我好不好?晚上來找我。」
發完司泊徽抬頭看他們家二樓的方向,大概是過了幾分鐘,有個小身影漸漸貼近窗邊。
司泊徽看了那抹身影一分鐘,主要是想讓她看看他,最後才上了車。
金唯沒想去,從沒想過要去找他,只是今晚很正常地比往日更加睡不著。
她在窗邊坐了很久,坐到凌晨一點多,腦海里想著他說的,他身子不舒服,越想越擔心,最後忽然就起身出門。
那個酒店距離她們家不遠,走個幾百米的路就能到。
她一個人在繁華夜色中步行了幾分鐘,停在酒店樓下。
正要拿手機看司泊徽在哪個房間的時候,忽然從酒店大堂里出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司泊徽大步流星地走到她面前,不可思議地問:「這麼晚了,你怎麼出來了?」他剛想再過去一趟,反正也睡不著,沒想過偶遇了她。
金唯靜靜看他,忘記要怎麼說話。
司泊徽牽起她的手帶進了酒店:「我讓你睡前來,你半夜三更的一個人出門,多危險。」
金唯低頭沒說話,直到被他帶進電梯。
門一闔上,司泊徽就把她抱住。
金唯的臉被迫埋在他寬闊的胸膛中,聞著熟悉的樹葉清香,人一時間都是迷迷糊糊的。
回過神正要起來時,司泊徽把手往後按在她腰上,再把她全身心都抱住,雙臂將她圈在懷抱深處,再低頭,臉頰蹭一蹭她的耳朵,「小唯,你沒有好好聽話,好好養病,這麼瘦,你過不好我也不可能過好的,不是嗎?你希望我過得不好嗎?」
金唯僵住身子,沒動。
電梯到達,司泊徽長臂將她攬著帶出去,刷了卡把不想進去的人抱進去。
門被他闔上,房卡插上,室內一片亮澄。
金唯低下頭,好像個怕見光的小松鼠,低下腦袋想躲開身後大片大片的光,想出去。
司泊徽擋在門口,張開懷抱把她的身子再次抱入懷。
金唯要起身,他俯首和她說話:「我跟你說的,你都沒有聽進去,小唯。」
「你知道我這些年是為什麼在北市的,我就不可能那麼輕易就放下去過自己的日子,如果你能過好自己的日子,那我就真的會,看你也離你遠遠的,不會再讓你感受到一分我的存在。」
金唯停止了掙扎,被這句「遠離」刺激得停下。
她這樣,司泊徽就知道,她不能,他一消失,她也得瘋。
她真的捨不得他,無法割捨他,但是又沒法去和他在一起,去回應他的任何感情,所以她現在很疲倦,很抑鬱。
忽然懷裡傳來一道細微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