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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牆上有一抹細碎的光,映照出一串英文字符落在花瓣上,是歌詞,只是這會兒歌曲還沒打開,那串歌詞就定格在那一句。
I want nothing but you。
除了你,我別無所求。
司泊徽再低頭看她,她仰頭看他一眼,又自顧自去看那句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也不知怎的,司泊徽一時間也沒去和她說話,他手插在西褲口袋中,安安靜靜站在她兩米外的地方,看著他的小姑娘陷在這個他給她準備的世界裡忘乎所以。
其實她這幅臉色他很熟悉,只是他以為已經過去幾個月了,事情已經遠去了,不會再提起也不會再影響他們倆。
今天才發現,這個事可能一輩子也過不去,畢竟曾經因此受的傷害是真真實實存在的,時不時的就會不自覺地想起來。
何況是在這種場景,她也強烈地感受到他們晚了很久,近五百天的日子,不是一晃而過,一眨眼就能過去的,是他的頻繁到一年幾十次的新加坡之行,是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裡,一夜又一夜未眠的燈。
所以小姑娘這會兒,抱著自己縮在這坐著,獨自黯然神傷。
司泊徽就靜靜看著。
大概得有一刻鐘過去,夜色越來越濃,花香都要把兩人的淹沒了,她才動了動僵硬的身子,抬起頭,望他。
司泊徽就是要等到她自己發現,他就在她面前,過去的沒關係,可以偶爾想起來,但是不需要永遠為之動容。
所以他耐心極好地陪著她。
「司泊徽……」她聲音低柔得好像風一吹就散了,直戳他的心尖。
「嗯?」司泊徽徐徐輕挑眉峰,「我在呢。」
「你這會兒單膝跪下,就搞定了。」
「……」
男人低頭一笑,卻依然沒動作,長身玉立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目光越來越柔。
「我才不,這麼潦草,枉費我深愛這一場。」
「……」
金唯嘴角忍不住上揚,努力抑制著。
司泊徽朝她走近,伸手到她面前。
金唯遞出手到他掌心,他拇指輕輕揉了揉她纖細的幾根手指,把她輕輕拉起來。
「腳麻了。」金唯走不動,痛苦地皺眉。
司泊徽轉過身,彎身:「來,我背。」
不在這一刻隨意地為她屈膝下跪,但是可以彎身背她。
金唯馬上爬上去,他輕輕往上掂了掂,站直身子,背著她往外走。
金唯一手摟著他的脖子,一手去撫路過的花,長達幾十米的花海里,玫瑰,洋桔梗,綠葉,藤蔓,和暖融融的燈,空氣中濁白飄蕩的煙霧,還有遙遠的星星。
一切都在她掌心中拂過,那一刻她好像是個擁有全世界,全世界最富有的女孩子。
第80章 孩子。
紐約的晴朗天氣在第二天求婚結束的深夜也隨之結束, 天空開始洋洋灑灑的下起了雪。
整個花海變為白色海洋。
天氣冷金唯也不好出去玩,後面就總窩在家裡,日夜反覆看下雪前的那段求婚視頻。
可能是看得多了, 也可能是她自己印象太深, 後來的日子裡,她總是做同一個夢。
就像以前在新加坡, 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夢到司泊徽, 都是各種各樣的兩個人在一起的畫面。
這一陣子,夢見的是求婚那晚的畫面。
司泊徽的求婚戒指是新的,同樣是一圈細鑽擁抱著中心的一顆鑽石, 只是原本已經足夠漂亮的十顆細鑽變成了十二顆。
十二年了,從零八年到二零年, 他們倆在覽中那個蕭索的初冬, 最後在紐約的繁華深冬徹底走到了一起。
那夜的雪把橘黃色的燈覆上一層白,像白了頭,紅色玫瑰也變成了她喜歡的洋桔梗, 仿佛熱烈的情感在漫漫餘生終會變成潺潺愛意,伴隨她一生。
好幾天後金唯才從這場求婚緩過神來,她跟媽媽說了這事。
秦歆打電話給她。
電話里女人溫柔的語氣含著一抹明顯的欣喜,「泊徽跟你求婚了?」
「嗯。」金唯窩在房間裡, 雙手抱著手機。
秦歆看了她發的求婚視頻, 知道她答應了, 如果沒答應她也不會告訴別人的。
所以她很開心地對女兒說:「那就好,好好在一起, 想結婚了就結婚, 媽媽都同意。」
金唯現如今算是從那件事走出來了, 所以一聽媽媽這話, 忽然覺得這一切難過的都是媽媽,她不同意他們不行,她受不了整天哭,可是同意了,她心裡不可能不彆扭的。
「我和他在一起,媽媽,是不是很對不起你。」
「沒有。」電話中的秦歆馬上道,「沒有,過去這麼多年,我很少想起這些事,他們沒有影響我的心情。」
她嘆氣,「只是這個事情確實影響到了我們一家人,特別是你,那幾年一個人在林州,媽媽覺得你特別孤單,所以說完全不恨那兩個人,是假的。」
「唔。」
「司泊徽,他是和那個女人有關係,但是他和對方不一樣,他沒有理所當然地傷害你,他也很愧疚,所以如果他對你好,就不應該一直強加罪在他身上,把他所有的好都變成罪名,他也很無辜。」
金唯低著頭,沒有言語。
秦歆:「人要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且也喜歡你,負責任,一輩子對你忠貞不渝,把你當寶貝的人,非常難。如果沒有他,媽媽也不確定你能不能遇到其他人,可能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