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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泊徽握著手機,目光安靜地看著辦公桌上菸灰缸里燒得快到頭的煙。
「當然,那樣說沒用,我就是應該一早給你攤牌的,長痛不如短痛。」說著,傅冰小心問了句,「是金唯,也知道了嗎?她找你了。」
司泊徽的聲音透過聽筒飄過去,似夾著破曉時分的寒意,不深也不淺,「沒有,她還不知道。」
傅冰輕吁口氣,心裡微松:「那……那你有辦法讓她不分手嗎?」
不知為何,當初司泊徽不知道這事的時候,她巴不得他們馬上分手,怕最後他們感情深了分開更痛苦,兩個人都受傷害,但是現在…他知道了,她又有點難過於他要被迫分手了。
忽然之間就希望他想辦法挺過去,不要和她分手。
「你媽媽,跟她道歉了嗎?」司泊徽問。
「道歉了,沒用啊。」
司泊徽閉上了眼睛,低下頭伸手按了按酸澀的眉心。
傅冰想了想,說:「雖然以前沒用,但是等金唯知道了,我可以再次跟她道歉,替我媽跟她道歉,怎麼賠禮道歉都行的。」
曾經道的歉在她心底起不到一分作用,現在的怕是只會讓她更煩躁,更恨。
她確實恨得理所當然,她受過的苦,全都是他們給的,憑什麼要一句話,就讓她原諒自己十年裡受的苦,原諒原本溫馨美好的家庭被解散了。
看司泊徽在電話中依然沉默,傅冰泄了氣,靠在銀杏樹的樹幹上望著車流,眼神無焦距。
司泊徽須臾後問她:「她怎麼不認識你呢?」
「因為早幾年我不在北市生活呀,我在我爸那兒,那會兒金唯和他們在一起生活,後來她離開了我才來的。」
「那金唯是怎麼知道的?」
「她,」傅冰惆悵道,「我媽和我打電話,被她聽到了。梅女士要我來北市,我不來,我一點不想和他們生活,吵了幾句就被金唯聽到了,我媽後來和我說的,說她也和金唯道過歉了,只是沒用。沒用也是正常,搶了人家的…家庭,然後去道歉,真是可笑。」
司泊徽沉默沒有言語。
傅冰:「我只能想著,事情過去多年了,那個,那個金唯她,也許是我自己想多,或者她已經不像當初那麼…」
司泊徽從始至終的靜默讓傅冰覺得四面楚歌,想了想又扯了一句:「那她能不能,因為你,選擇原諒…嗯。」
司泊徽從頭到尾,想的任何辦法里都沒有包括自己。
這一刻他也一樣。
她如果因為他,勸自己原諒了所有人,包括處在這個身份里的他,包括因為事件的起因是因為他,他忽然覺得,他的小唯委屈了,在這一刻他甚至,不想要她原諒,不想要她委屈。
他見過太久太久的委屈可憐的金唯了,他看著她在膽小薄弱的十幾歲跌跌撞撞一個人在那個大染缸里闖蕩了那麼多年,他不願意再看到還要再次因為同一個事情委屈的金唯了,他不捨得。
…
掛了電話,司泊徽去接金唯下班。
兩人在外面掩人耳目小心地吃了頓飯,而後金唯要去見一個雜誌主編談合作,司泊徽就送她去了。
過後他自己又一個人,回家的路上,穿過喧譁的環城路,看北市滿世界的霓虹燈奼紫嫣紅地從眼前拂過,司泊徽覺得心有點亂,最後在中途拐道去華滿之庭,約了朋友喝酒去。
他路上先給孔律肖打了電話。
孔律肖說:「我沒空。」
司泊徽目視前方,淡淡道:「怎麼沒空了?」
聽得出司總貌似心情有些一般,他反問:「怎麼了?司總最近不是好像和人女明星進展不錯嗎?」
「出來喝酒。」
「我真沒空,年尾要結婚,我現在,事情有點多。」
「……」
司泊徽不解,「你怎麼就要結婚了?你倆才在一起幾天?」
孔律肖的女朋友也是覽市人,叫為蔚,一個頂級女歌手,人和司泊徽是認識的,兩家是世交,加上他女朋友和金唯關係也非常好,所以年前陪金唯回覽市的時候,那位天后有應酬,孔律肖怕她在酒局上被人欺負,還專門託了司泊徽去幫忙照應一下。
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他們這就要,結婚了。
孔律肖跟他說:「我結婚證都領了,三個月領的。」
「……」
司泊徽都服氣,在一起三個月領結婚證?
不得不說服得他也想學習,他都快一年三個月了,真的想偷偷把金唯拐去登記,這樣就不會到時候不要他了。
想到這,他覺得自己真不是人,又有些可憐,自嘲一笑。
掛了電話,打給了另一個。
晏導就不一樣,晏導冷峻,雖然顏值秒殺一片圈裡的男演員,是導演圈裡的新貴與頂流,但是一般女演員靠不近他,所以喝酒也能隨喊隨到。
和上次一樣,晏協剛到就看到司泊徽在喝酒,不過這次包廂里有其他人。
司泊徽來的時候聽說有幾個他都熟悉的朋友在這喝酒,他就進去了,人當然也巨歡迎他,一來他就成了主角。
這些也都是晏協的熟人,他一進去就先被那群製片人監製問有沒有檔期什麼的。
被圍了幾分鐘,晏協才脫身而出,關心起了把他喊來的司泊徽:「怎麼了?司總最近不是忙。」
這話說起來,大家就紛紛聊起他那個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