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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外面的人似乎經歷反覆心理掙扎之後,還是選擇離開。
腦袋默默地抵在門面,一聲不吭。
白芒:……白演得那麼辛苦。
外面的人離開,白芒走到對面的小窗戶,搬了一張椅子站上去往外面看:
這是一個完全荒無人煙的島嶼,只有偶爾撲棱而過的飛鳥,證明她和江川堯存在真實的人間。她和江川堯所在的房子,可能是島上一幢廢棄的基督教堂式的建築,房子建得很高。
她和江川堯被關在最高樓里的一間房。
如果沒有鑰匙放她們出去,想要跳下樓求生的機會大概也是摔個重傷。
白芒想起密室逃脫的遊戲,她和江川堯如何從這間房子出去,成了她和他接下來都需要好好研究的一件事情。
入夜了,外面天色已經黯淡下來,還沒有人來送晚飯。
每天活動量極少,倒也不容易餓,何況房間裡還留有前兩天送來的水和食物。
保守計算,她和江川堯至少還能在這裡待上三天。
加上前面三天,她和江川堯一旦失蹤快一個星期,以方子欣的性格可能在前兩天就報警了,三天之後警察一定會找到這裡。
何況,江川堯的身份,不管鍾家還是江家都不可能真的傷害他什麼。
至於她……
江川堯都在她身邊,她怕什麼?
最後的餘暉消散在小窗戶,白芒和江川堯雙雙躺在唯一的床上,她看他,他也看她;
幽深眸子對著清亮眸子。
然後他攏了攏手臂,將她往他懷裡拉了拉。
四周很安靜,只有他和她兩個人,現在窗戶外的光暗下來,更是靜寂無聲了。
如果不考慮一切,被關在這裡的感受像是一起來到與世隔絕的島上度假,同時還體驗了真實版荒島求生和密室逃脫的刺激感。
白芒微微挪了挪身,將腦袋躺在江川堯胸膛,出聲問:「江川堯,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被綁架嗎?」
江川堯心態很好地反問她:「我都知道綁架你,以及關我們的人是誰,還需要好奇什麼?」
白芒陷入半會安靜,開口說:「你可真是一個沒有好奇心的人。」
江川堯:「知道太多並不好。」
她沉默。
江川堯口吻淡淡地補充,夾著一點真誠說:「我這輩子可能就對你有過好奇心,結果差點連命都丟了。」
白芒流露一絲複雜神情,好一會耷拉眼睛說:「我可沒讓你救我。」
江川堯撫懷裡人的頭髮,笑了笑。
「現在想想,我跳下去也挺傻的,他們一定會拉你上來,但如果我下去了,很有可能上不來了……」
白芒悶悶回道:「……你那晚可能是英雄主義沖昏了頭腦。」
江川堯不渴望從某人嘴裡聽到甜蜜的話,這樣的賭氣奚落反而更熨貼他的心意。
他和她不同,他對她一直在講真話,如同下面這句:「應該不是英雄主義沖昏了腦袋,大概是戀愛腦吧。」
白芒呵呵笑出了聲。
江川堯又自我審視一番,語氣更明確:「我可能真的有點戀愛腦在身上。」
白芒突然晃了晃腦袋,轉過身口氣認真地對江川堯說:「你要不要也晃一晃?可能不是戀愛腦,是我們的腦子都進了海水。」
江川堯眼睛透著笑,回應她的冷幽默:「有道理啊。」
只有兩個靈魂類似的人才在這樣的環境還能輕鬆談話,她和他都是在極度缺乏安全感的環境裡長大,練就了非同一般的適應能力。
倒也不是心態樂觀,明天就可以從這裡走出去。
而是各有各的冷靜分析,只要死不了就早晚能出去。
白芒跟江川堯說了說從小到大她知道的事,關於白蕙這個人和白蕙身上的秘密。
加上江川堯跟她說過的孤兒院故事,
她猜想,白蕙在極其年輕時候遭受過精神和肉體的施暴,施暴人應該就是平安夜將她帶走的鐘天雄,也是白蕙寫在《黑色風箏》里的一個極其陰惡狠毒的人物。
趙爻。
《黑色風箏》里的趙爻用各種方式將數十名女子囚禁在一所房子裡,他把女孩子的身體當作賺錢和賄賂的工具。
精神控制、拍攝不雅視頻作威脅,性虐待、強迫取卵、奴化人性……
簡直無惡不作,禽獸不如。
《黑色風箏》里的結局,女孩最終被拯救了,如果真實發生的事情,二十年前她們的下場是什麼?白芒不清楚。
白芒也是根據最近上映的《黑色風箏》猜測了白蕙的動機。
也理解了為什麼白蕙從小到大都讓她學習武術,她總是說的一句話:「這個世界是不安全的,沒有人保護你的時候只有自我保護。」
如果這些猜測已經讓白芒感到心生可怕,更可怕是江川堯後面的話。
「我親生母親應該呆過這裡。」
曾經被囚禁這裡的女人,也分層次。層次低被鍾天耀用來取卵代孕謀財,層次高的用來賄籠絡最後抓住目標人物的把柄,為他們長遠謀財謀利提供人脈關係。
這是極其黑暗的底下人肉交易,被白千希寫成拍成電影,公之於眾。
當年操縱這些違法交易的人,已經通過各種正經生意洗清了身上的罪惡,可是那些遭受過迫害的女性,有些已經不活人世,有些活著也承受在精神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