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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方茉對她的父母有清晰的認知，無事不登寶殿，換句話說如果不是要求助她，基本不會主動噓寒問暖。
「餵？」
方茉按下接通鍵，對面果然傳來方志國有些沙啞的聲音。
「小茉啊，在忙嗎？」
「嗯，有事嗎？」
似乎察覺到方茉的態度有些冷淡，方志國想想還是沒繞彎彎，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就是那個，我和你姨想了很久，覺得現在這個房子實在有點小了，雅雅那個房間又陰暗又潮，她這不是去市里上了高中，沒兩年就要高考了，這些年我們兩個也攢了點錢，就想搬到市里換套更大點的，這樣雅雅讀書也方便點，就是、就是那個還差一點點……」
方茉聽完方志國磕磕絆絆的一段話，很快提取了中心意思，來借錢的。
她沒有廢話：「還差多少？」
方志國連忙開口道：「十萬！你也知道這幾年市里房子漲價漲的快，我和你阿姨看中那套是120平的，要四十八萬，我們……」
方茉並沒有細聽這些念叨，她只是盤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然後再次開口：「十萬沒有，我在首都消費也很高，還要租房，最多五萬，而且給了你這五萬，之後五年過年的時候我都不會再給錢了。」
方茉的話讓電話對面的方志國有些啞火，但一看到旁邊老婆的皺眉，他又逼自己一把繼續開口：「這個，房子還要裝修，親戚那邊也都借過了，小茉你在元氏都好幾年了，我聽說元氏的人一個月都有好幾萬的……」
其實一開始方志國並不想朝方茉開這個口，十萬塊他舍下面子倒也不是真借不到，可是桂紅芳不願意了。
十萬塊，他們兩個又得省吃儉用好幾年，再說過兩年閨女就要上大學了，錢哪來？
「十萬塊對你那個有本事的閨女算什麼？元氏集團的人隨隨便便一年都有幾十萬吧？你不為我們兩個想想，也要為你閨女想想啊！」
桂紅芳作為繼母，當初其實是有點不爽方茉每隔一個月就要到他們家住段時間的，只是她愛面子，不想別人說她虐待繼女，只好裝無視。
那時候兩人即使見面也都是隨便點點頭就算打招呼了，維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界限。
方茉也習慣繼母這個態度，還會安慰自己：至少沒有虐待她。
本來就沒有血緣關係，還指望人家掏心掏肺嗎？不過兩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比方茉小了足足十歲還多的方雅雅倒是很喜歡這個姐姐。
小時候她就喜歡黏著方茉，還會把自己喜歡的糖果零食留下來分給她。
只是沒多久方茉上初中後就住校了，和這個妹妹一個月都見不了幾面，等去首都上大學後更是變成一年都見不了一面。
但前年她回老家拿東西的時候，方雅雅看到方茉依舊很熱情開心，還偷偷私底下問她錢夠不夠？
「姐，我知道的，首都那邊消費很高，聽說租房子就要好幾千一個月，你剛畢業手上肯定不寬裕吧？我手裡還有五千塊錢也用不到，都是我自己攢的，爸媽他們不知道，你拿著。」
說著，方茉手裡就被塞了一個有點厚度的紅包。
她一個人去首都，父母都覺得方茉考上了好大學，又進了元氏集團一定生活的很好，竟然只有這個還在初中的小妹關心她錢夠不夠用。
五千塊錢，在首都也許不算什麼，可在這個小縣城也是方志國近兩個月的工資了，哪怕桂紅芳再寵這個女兒，方雅雅要攢這些錢也不容易，很有可能就是她全部的積蓄了。
那一刻，說不感動是假的。
雖然她沒收下這份錢，但那份心意已經收到，所以方雅雅算是方茉為數不多有好感的親人。
這次願意拿出這五萬塊，大部分也是看在方雅雅的面子上。
「就這些，多的沒有。」
方茉知道方志國不至於連五萬塊都借不到，他們只是覺得她是女兒，倒時候就可以不用還錢罷了。
畢竟無論是五萬還是十萬，以兩夫妻的收入來說，都是一筆要攢好幾年的巨款。
說實話，要不是這幾年方茉每年給他們一萬，方志國還沒那麼快下定決心要買房，他是個得過且過的性格，房子什麼有的住就行。
可桂紅芳不是，她早就嫌棄現在住的這套老破小了，一直想在市里買一套大大的房子，好好給小姐妹們炫耀一下。
只是攢了那麼多年的錢依舊有些不夠，然而這次這套120平的房子她實在太心動了，如果錯過真的是晚上睡覺都睡不安穩。
於是桂紅芳就想到了方茉，那些親戚都說方志國運氣好，生了這麼一個會讀書的孩子，還爭氣進了元氏集團，在這個十八線小縣城裡，能進元氏集團就相當於邁入上流社會一樣，哪怕方茉幾年不回一次，周圍的人卻都知道她每年都會給兩父母一人一萬塊。
這相當於不少人大半年的工資了！說不定以後方志國他們還能走好運到首都去生活呢。
桂紅芳是帶著勉強的笑聽完那些人對方茉的誇讚，外人是不知道，她卻很明白這個繼女有多冷心，接他們去首都過日子那是想都不要想。
不過，問她「借」個十萬倒是可以想一下，她早就從別人那聽說了，方茉在元氏混的似乎很好，十萬塊對方茉來說估計也就是幾個月的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