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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皎潔。
孟飲冰將米色風衣脫下,掛在臂彎間,打開車門,從顧雲霆安排的私家車上走下。
他微微仰起頭,打量了一下被鑿開的、有些陡峭的山壁,很快收回視線,步履輕盈、無聲無息地向環山公路走去。
司機本想送孟飲冰上去,卻被孟飲冰拒絕了。
他不太理解,不過來之前老闆就囑咐過他要聽孟飲冰,他也就沒有堅持。
孟飲冰沖他擺了擺手,以一種不怎麼科學的速度消失在司機的視野里。
他順著環山公路一路向上,附近的路燈燈光明亮,足以讓他看清公路另一側越來越深的山溝。
「孟光宗還真是會給我找麻煩。」他短暫停了下腳步,望著深溝表情淡淡的,「系統看著廢物,經驗倒是挺豐富的。」
世界意識趴在他肩頭,焦急道:「不知道沈見闕到哪了?他要是真被孟光宗藏起來的那點氣運影響到,萬一沒了命可咋辦?」
孟飲冰不怎麼著急:「不至於。」
孟光宗再心狠手辣,歸根結底仍然是個普通人。他留在手裡的氣運與其說是從系統那偷來的,不如說是系統刻意留的後手。
如果不是系統有意放任,孟光宗再聰明也不可能真的從系統手裡截獲氣運。
「氣運連個實體形態都沒有,就算他知道有這麼個東西,沒有系統協助也得不到。」孟飲冰繼續徒步往半山腰走去,「我能夠回收氣運,那是局裡已經做好了前置工作。」
而且他本來就是氣運的主人,自然有額外加成。
孟光宗有什麼?
他生物學上父親的身份嗎?
孟飲冰冷笑:「氣運什麼時候認這種玩意兒。」
世界意識恍然:「所以今天半夜,無限流半位面鬧出的動靜其實還是系統乾的?」
孟飲冰和顧雲霆回家之後洗漱了一下就休息了,本來睡得好好的,結果半位面突然出現了一條狹窄的通道,造成整個半位面的動盪,直接將孟飲冰吵醒了。
系統可能是給孟飲冰嚇怕了,孟飲冰趕過去的時候,它不但沒跑,還積極地揭發孟光宗的行為。
世界意識原以為系統這麼幹是想減輕罪行,也沒多想,但現在看起來,它可能是希望再拉個人下水,如果孟飲冰能因此心軟就更好了。
不管怎麼說,孟光宗都是孟飲冰生物學上的父親不是?
世界意識欲言又止,它懷疑係統別有用心,不知道該不該勸孟飲冰。
孟飲冰並不在乎系統的算計。
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是紙老虎。
別說是現在的系統和孟光宗,就是他們都在全盛時期,也不是他的對手。
這些人對他能造成的威脅只有一種,那就是害死外來氣運如今的載體,導致他無法徹底回收這部分氣運。
孟飲冰不會坐視這種事情發生,大半夜的,不得不爬起來去救沈見闕這個人渣。
他沿著環山公路一路向上,今夜格外皎潔的月光灑在公路上,鋪就一條近乎虛幻的銀色蜿蜒長廊。
世界意識望著眼前絢麗的景象,忽然警覺起來。
「孟孟,你有沒有感覺到有點奇怪?」
孟飲冰不疾不徐往前走著:「你是說這條路太安靜了?」
世界意識莫名的焦慮:「我覺得自己像是在夢裡,可我是……我不可能做夢的啊。」
孟飲冰倒是笑了:「你是感覺自己有些眩暈嗎?」見世界意識遲疑著點頭,他心情愈發輕鬆,「你不是在做夢,只是陷入了像醉酒一樣的狀態而已。」
世界意識遲鈍地啊了一聲,聲音里滿是疑惑。
孟飲冰:「這是用世界氣運鋪出來的路。氣運濃度太高,而且不屬於你本身,你吸收它們就和喝烈酒是一個效果。」
孟飲冰不受這條路和這些氣運的影響。
鋪路的世界氣運來自於無限流世界,他也是那個世界的氣運之子,理所當然對這份氣運適應良好。
世界意識努力理解孟飲冰的話,但吸收氣運帶來的眩暈讓它無法思考。
很快,它就陷入昏沉之中。
孟飲冰用手託了一把世界意識圓滾滾的小身體,免得它從肩膀上栽下去。
順著氣運鋪就的道路,他輕飄飄地前進著,每跨出一步,都能飄的很遠。
孟光宗和系統大概死也想不到,他們自以為能夠限制到孟飲冰的特殊手段,此刻卻變成孟飲冰最大的助力。
在這段氣運籠罩的地方,孟飲冰將永遠幸運和順利。
……
沈見闕從迫切的衝動中回過神來,已經開著車衝到環山路的中段。
前段時間這裡發生了一次塌方,靠近山溝那邊的護欄被雨水和泥土衝垮,因此變成了整個環山路最危險的地段。
他駕駛的跑車油門踩到最大,一路加速到這裡,車速已經飆到極限。
方向盤不受控制,詭異地亂轉著,沈見闕大腦一片空白,理智被恐慌一點點吞噬。
怎麼回事,為什麼那會他腦子裡只有離開別墅的念頭?
明明他已經知道離開別墅就可能出事,早就打定主意不到最後關頭絕不離開,為什麼他卻沒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見闕想到自己曾經看過的恐怖電影,腦中浮現出種種可怕的猜測,臉色越來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