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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冰美式這種喜好,從兩人交往開始,蘇兆夜大概就沒記住過。至少原主的印象里,蘇兆夜從未主動給他帶過什麼他真正喜歡的東西,出去玩的時候,吃的用的也都是按照蘇兆夜的習慣來。
孟飲冰回憶了一下原主留下的記憶,很肯定兩人從去年開始就變得有些生疏。
蘇兆夜不再每天都回家,即使回去,到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交流也很簡短。
原主只要問,蘇兆夜就說自己在開會、在加班。
但其實他都是在和不同的人相親接觸,穿著原主給他搭配的衣服陪人家逛街看電影,走完流程一般都不早了,就在公司附近的小公寓休息。
偏偏原主還真信了他的鬼話,他覺得一個企業剛創立的這幾年肯定是事情最多的時候。
為了不拖累蘇兆夜,原主不爭不搶、不吵不鬧,不是在家做吃做喝,就是接點小工作掙生活費,同時等蘇兆夜回家。
無論蘇兆夜回不回去,他每天都會做兩人份的三餐,一直溫著,直到確定蘇兆夜這頓不回來,才會端出去送給兩站路外的流浪漢。
孟飲冰冷笑一聲,把指節捏得劈啪作響:「那可真是不好意思,誰讓看到你那張臉我就煩?和你面對面坐著,很難不產生情緒。」
蘇兆夜胸口一點點沉下去,藍眼睛染上陰霾,不動聲色看著孟飲冰,嗓音有一點難捱的沙啞。
「你在生我的氣?」他無意識地用手指摩挲著白瓷咖啡杯,指尖燙得有點發紅,「你可以生氣,但是,飲冰,你理智一點。你還記得蘇家那些人嗎?這兩年一直是我在震懾他們,你才能有現在這麼平靜的生活。」
兩年前他剛和孟飲冰認識時,孟飲冰還沒脫離孟家。
當時孟飲冰和沈見闕有婚約,這個人格外暴力,將不能越過大哥繼承公司的責任推在孟飲冰頭上,對孟飲冰非打即罵,還曾逼孟飲冰跳下二樓,摔斷過腿。
孟家人非但沒有為孟飲冰做主,還壓著孟飲冰去向沈見闕道歉,導致孟飲冰被對方關進地下室整整三天。
沒有光、沒有人說話,連送飯都不是定點的,孟飲冰根本感受不到時間流逝,被他救出來後就變得十分畏懼孟家人和沈見闕。
他非常憐惜孟飲冰,很能理解孟飲冰不願意和外人來往的心情,當然不會逼孟飲冰去公司,也不會再讓孟家人接近孟飲冰。
後來沈見闕來蘇氏集團找過孟飲冰幾次,都被他直接擋了回去,孟飲冰和對方的婚約也在他的努力下徹底解除。
自此,孟飲冰自由了。
但這份自由建立在他能夠為孟飲冰遮風擋雨的基礎上。
蘇兆夜語氣里不存在丁點指責:「你冷靜一點,仔細想想這些事情。孟家人現在為什麼不敢靠近你一步?」
孟飲冰更驚奇了,就像發現什麼新大陸一樣,來回打量著蘇兆夜,那個眼神,足以讓任何人心驚肉跳。
「蘇兆夜,你在威脅我?」
他敲了敲桌子,站起身,繞著蘇兆夜走了一圈。
「你是想說,孟家人不敢靠近我,是因為不敢和蘇氏集團正面對上?如果蘇氏集團倒了,他們就會來找我,是吧?」
稀奇啊,居然有人拿這種事情威脅他。
你看他害怕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蘇兆夜想去拉孟飲冰的袖子,手伸到一半,猛地握成拳收了回去。
「我和你說這些,只是希望……」他語氣艱澀,「只是希望你不要再鬧脾氣。我希望你想想過去我說過的話,不要什麼人隨便告訴你點什麼,你都相信。」
孟飲冰坐回位置上,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哦,你是在說顧雲霆?想收拾你的人就是我,和顧雲霆無關。我收拾你還要別人來說?」
蘇兆夜皺了皺眉,脫口而出:「不可能,鄒教授不肯接受蘇氏的投資,絕對是受到了逼迫,他沒理由不要無附加條款的資金。」
孟飲冰掀起眼皮:「瞧你這話說的,合著還不允許世界上有意志堅定的人?你就沒想過,人家只是看不上你們蘇家麼。」
就蘇氏那個風氣,鄒教授能喜歡才怪了!
不想想自己的問題,非要怪他和顧雲霆,蘇兆夜還挺會想。
孟飲冰聽得不耐煩,在腦中問:【既然提到鄒教授了,你幫我看看,任務進度提升了沒?】
【沒有!】看著巍然不動的任務進度條,世界意識簡直是一肚子氣,【宿主,你說會不會是因為他根本沒後悔,把責任都推給了你和顧雲霆的緣故?】
孟飲冰覺得可能性不大:【他今天叫我出來,該不會就是為了說這些吧?】
勸他改變主意,讓鄒教授接收研究投資,藉此創立新的項目,頂替已經出問題的那個。
孟飲冰匪夷所思:【他到底為什麼覺得我會答應?】
「不好意思,兩位先生,打擾一下。」服務生沒聽到兩人前面的對話,一無所知地走過來,將精緻的青瓷杯放在孟飲冰面前,「這是您點的熱牛奶,請慢用。」
孟飲冰沖服務生點點頭:「麻煩了。」
服務生回了聲不客氣就走開了。
蘇兆夜看了孟飲冰波瀾不驚的面孔一會兒,知道對方根本沒把他的話聽進去,手指鬆開咖啡杯,頹然地扶住額頭。
他疲憊地問:「你到底怎麼樣才肯聽話一點?孟飲冰,我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