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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自身利益,親戚們很快把矛盾拋到腦後,目不轉睛地聽他說明。
得益於他出色的演講才能和不斷的威逼利誘,大家不管情不情願,最終都被迫被說服了,紛紛表示他們相信蘇兆夜這麼做只是為了挽回股市頹勢,偃旗息鼓灰溜溜離開。
這一場交鋒蘇兆夜占盡上風,令他信心前所未有的充足起來。
蘇家內部聲音稍微小了點,他就又下了次狠手,直接放棄等待他撈人的堂弟。
這個堂弟之前酒駕撞死了人,因為情節特別惡劣,極有可能處以七年以上有期徒刑。
堂弟家只有這麼一個孩子,一家人都捨不得他。出事後,叔叔嬸嬸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提出大筆賠償,就為了換取受害者家屬的諒解,讓堂弟少判幾年。
但受害者家裡也只有那麼一個閨女,自然一分錢都不要,只想讓堂弟付出代價。
堂弟家裡人見打動不了受害者家屬,哭爹喊娘四處找關係,結果龍國人可比E國有原則多了,關係沒少找,作用卻不大,最後不得不低下頭求到他面前。
他們一邊對死者罵罵咧咧,張嘴閉嘴「惹禍精死了都不安生,非要害他們家小威」,一邊拿當時還特別隱忍的孟飲冰撒氣。
蘇兆夜幾次聽到孟飲冰抱怨,都是在那段時間裡。
當時他不清楚堂弟家的事,還以為那一家人只是習慣性對族人的另一半嚴格,也就沒有太當回事。
誰知道,他們竟然是拿孟飲冰當出氣筒!
蘇兆夜簡直不敢想孟飲冰當時是什麼心情,稍微一想,五臟六腑就是翻天覆地的疼,胃部一陣一陣抽搐,讓他喘不上來氣。
這些人都那麼對待孟飲冰了,還指望他出手救人?
做夢!
蘇兆夜眼神冰冷,他失去了他唯一所愛,也該讓這些人嘗嘗他的痛苦,為當初對孟飲冰的傷害付出代價了。
聽著這家人接到噩耗時的哭天搶地,蘇兆夜卻感覺不到快意。
他過去錯得太多太多了,孟飲冰不知道得有多傷心。
那些曾傷害過孟飲冰的堂兄弟,他是一個都不準備留在國內了。
蘇兆夜將目光投向同輩,用公司遷移、開拓市場、維持舊日合作關係等藉口,將蘇家一批年輕人硬是派回E國。
華裔商人目前在E國處境並不好,收到通知的蘇家年輕人如遭雷劈,他們的父母親人也是哭聲連連。
最後大家都受不了了,趁著蘇兆夜不在家的功夫,再次結伴找上蘇老爺子。
這一次,蘇老爺子終於不再袖手旁觀。
……
蘇兆夜從公司回到家裡,一口水沒喝,就被蘇老爺子叫去大宅。
他大約猜到蘇老爺子的目的,神色冷厲,唇邊掛著諷笑,那雙和他父親極其相似的藍眼睛中沒有一丁點感情。
他看著來傳話的父親,意有所指地說:「蘇家立家這一百多年來,從來沒有過二次上位的家主。」
蘇父被狠狠噎了下,用力瞪著蘇兆夜,眼中全是憤恨。
以前他能用孝道壓制蘇兆夜,可自從蘇兆夜連老爺子都敢當面撅以後,他在這個兒子面前反而不敢那麼肆意了。
他總覺得,一旦惹到這小子,這小子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
因此,他不敢亂說話,只能用眼神表達自己的不滿。
這父不父子不子的場面充斥著諷刺,蘇兆夜和蘇父對視片刻,就意興闌珊地收回目光。
蘇父心中憤憤,卻不敢耽誤蘇老爺子的事,只能壓著不滿和蘇兆夜返回大宅。
蘇老爺子已經在書房等了有一陣。
蘇兆夜推門進去,他只是掀了掀眼皮,對蘇兆夜躬身問好的動作無動於衷。
蘇兆夜彎腰等了會兒,沒聽見蘇老爺子說話,自顧自直起身,自然地就和吃飯喝水沒區別。
「蘇兆夜,誰讓你你起身的?!你的規矩呢!」
蘇老爺子勃然大怒,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抄起放在一邊的文明杖,疾步走向蘇兆夜,揚手就打!
在蘇家,從來沒有人敢在他叫起之前就自己站起來,蘇兆夜一個小輩,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蔑視他身為大家長的權威!
怒到極點,蘇老爺子兩頰肌肉狠狠抖動起來,文明杖一下一下砸向蘇兆夜,一雙眼睛像鷹一樣,滿是陰狠暴戾。
蘇兆夜不好和七十多歲的老年人動手,只能一邊躲避,一邊用手護著自己。
文明杖一下重過一下,雨點般砸落在他手臂上、後背上、雙腿上,力道大得根本不像行將就木的老人所有,一下一下似乎都在宣洩無窮無盡的恨意。
蘇兆夜煩躁不已,只能連連後退。
見蘇兆夜竟然還敢擋還敢跑,蘇老爺子目光更冷了,原本砸向他脊背的文明杖在半空轉了個彎,重重砸向他頭頂!
「蘇兆夜,你就是這麼做族長的?為了個上不得台面的情人,連親人都能傷害拋棄?畜生還知道要保護家族成員,我看你連畜生都不如!」
蘇兆夜臉色一下陰沉下去。
他現在最聽不得的話就是辱罵苛責孟飲冰,即使說這種話的人是他爺爺也不行。
蘇兆夜不退反進,一把抓住他爺爺的文明杖,拎著他爺爺的領子,硬生生把人拖到自己面前。
他一個成年男人,打不過孟飲冰,難道還打不過七十多歲的老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