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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腹都無語了,但也不好說什麼, 畢竟老闆剛結婚,出了這事也是挺煩心的。
沈見闕和孟凌曦領證那天很低調。
除了和雙方家人打了聲招呼外, 他們誰也沒通知, 也沒安排什麼宴會之類的, 早上起床收拾了下自己, 就去民政局排隊領證了。
領完證,他們也沒專門組局叫人出來慶祝,只發了個朋友圈就算公開關係了。
他們不少朋友乃至下屬, 都是看到朋友圈才知道兩人已經領證了的。
這事放在別處屬於正常操作,可放在孟家和沈見闕身上那就不怎麼對勁了,幾乎明擺著這對新婚夫夫的關係不怎麼好。
尤其這兩人領證之後沒有同居, 竟然還分開住在間隔距離挺遠的不同小區, 就更能說明問題了。
在沈見闕的心腹們眼中,一心一意追求孟凌曦、甚至連沈家都願意坑的老闆自然不可能對孟凌曦有意見, 那有意見的是誰連想都不用想。
他們內心挺同情老闆的,對最近總是還扯閒話的沈見闕就顯得很是寬容。
老老實實應下沈見闕的話,心腹急急忙忙就去辦事了,沈見闕盯著被心腹關上的門看了半晌,有些頹然地彎下脊背。
其實和心腹們想像的不太一樣。
領證之後,分居的事情確實是孟凌曦先提出來的,但沈見闕也不是被迫同意。
他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在孟凌曦拿出一個略微有那麼一點道理的說法後,當即騎驢下坡答應下來。
無論嘴上多麼不願意承認,內心多麼彆扭,換腎這件事終究給他們的感情造成了裂痕。
沈見闕咬著牙要和孟凌曦結婚,有幾分是出自不甘心、有幾分是出自真心愛戀已經很難分清楚了。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他自己覺得,不甘心這個因素的占比越來越高。
朋友們那些話放到以前,他是看都不會看證據,直接反駁的,現在他卻動搖了,讓心腹去找證據,更多的也不是想知道真相,而是證明朋友們說的是錯的。
至於為什麼要證明,他也說不清。
他只是有種預感,或許在看到證據那一刻,他的生活會天翻地覆。
那不一定是他想要的,但他也不想要現在這樣的生活。
沈見闕依然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鬼使神差的,他就是這麼做了。在等待結果的過程中,他很是頹廢地在家買了幾次醉,沒想到有天晚上一閉眼再一睜眼,就離開了他之前居住的別墅,莫名住進了孟凌曦名下的一處公寓。
一大早,孟凌曦就在餐桌上向他道歉,說是想他了,才去他家裡把他接了過來,溫言軟語撒著嬌,希望他以後都住在這邊。
沈見闕以為自己會高興,或者說,理智上他覺得自己應該為孟凌曦的親近開心,可事實上他除了沉默,居然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孟凌曦這些話。
他沒有很高興,也沒有特別不滿,就是覺得很奇怪。
孟凌曦對他好的太突然了。
他根本沒有感覺到任何徵兆。
到了最後,沈見闕還是沒能拒絕孟凌曦的要求,暫時在孟凌曦的公寓裡住下了。
孟凌曦很是愉快地給了他一個頰吻,施施然上班去了。
第一次收到心上人的親吻,沈見闕依然沒有太高興。他說不清楚原因,但就是有種心慌的感覺。
出于謹慎,那天他沒有去公司上班,晚上孟凌曦也沒有回這個公寓居住。
第二天沈見闕終於發現了不對。
這個公寓裡除了他,竟然還住了一個人,這人還不是什麼陌生人,是他親自從輕雲天接回私宅的小情人!
沈見闕臉色當時就綠了。
他不客氣地質問:「你怎麼在這?!」
鄭申臉上掛著神經質的笑容,一邊大口大口啃咬一塊麵包,一邊用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盯著沈見闕。
「這個問題,」鄭申慢條斯理地說,「你怎麼不去問問你的好伴侶呢?」
沈見闕臉色更精彩了。
他疑心孟凌曦是知道了他以前花天酒地的行為,以此來表達對他的不滿,當天就買了禮物和玫瑰花,準備去找孟凌曦道歉。
然而在出發前往孟家公司的路上,他先後遭遇了高空墜物、車禍、碰瓷、突發火災等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危險,好不容易死裡逃生返回公寓,迎面而來的就是鄭申嘻嘻的笑聲。
「沈見闕,你出不去啦。」
鄭申怪異的語調讓沈見闕起了一背白毛汗。
他不想和鄭申更多地接觸,但之後幾天,他驚悚地發現,鄭申說的是對的。
只要他出門,就一定會遭遇這樣那樣的危險,唯有呆在家裡才能保證安全。
他被變相關起來了。
沈見闕第一次明確意識到這個事實,嘗試聯繫孟凌曦無果後,無論他再怎麼抗拒,還是不得不警惕起孟凌曦和周圍的一切。
忍著滿心不適,沈見闕主動和鄭申搭話:「你也是這樣被關在這裡的嗎?」
鄭申露出詭異的眼神,唇角提起:「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我被關在這裡,不就是為了限制你的行動嗎?」
沈見闕原本有些驚懼的表情緩緩凝固。
鄭申心滿意足地欣賞著他僵硬的模樣,哈哈笑出聲來。
「沈見闕,你可真是瞎。對你好的人你從來不放在心上,只把我那個好弟弟當個寶。別人的好意你全當作打壓,非要大家都對你失望你才會滿意地說上一聲『看吧果然他們就是沒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