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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說,「沒什麼事。」
夏矜還要繼續聊,鍾女士的回電打過來。
肯定為她之前的消息而來。
夏矜沒法兒在徐正則面前接通,把娃娃塞給徐正則,便起身拿著手機上樓回了房間。
媽媽看過了她的敘述,在發表意見之前,先問了夏矜一句:「你喜歡他?」
夏矜一怔,想也不想便說:「哪有。」
「真的?」
「當然,都跟你說了只是聯姻而已,我們約定了兩年後就去離婚的。」夏矜說,「幹嘛突然問我這個啊媽媽,我問你的事你還沒有跟我說呢。」
鍾情女士道:「矜矜,不要參與他和他家人之間的關係,無論你們的婚姻是否真實,都不要。」
夏矜卻是聽得愣了愣。
「媽媽……」
「也並不是從我的婚姻中得到的教訓。」母女之間的心靈感應很奇妙,鍾女士明白夏矜這一聲媽媽中包含的更多情緒,笑了聲,道,「不要想別的。」
「那你和爸爸到底為什麼會離婚呢?」
夏矜不由問出口。
媽媽頓了下,語氣很輕:「性格不合適,生活習慣也不合,也沒有共同的興趣愛好,一起去看電影,或者音樂會,你爸每次都會在開場十五分鐘後睡著。而且……我是在經歷了婚姻之後,才突然發覺自己更渴望自由的生活。」
夏矜也明白。
她更希望自己的父母都能過得更開心一些。
無論他們是否還會在一起。
只是關於當年爸媽到底為什麼離婚這件事,她始終有心結。
夏矜掛了電話,調整了下情緒,才重新下樓。
卻沒想到看見這樣的畫面——
徐正則還是以她離開前的姿勢坐在沙發里,她編了個開頭便撂下的棉花娃娃此刻正乖乖地坐在他膝頭。
而徐正則本人,正在給娃娃編辮子。
夏矜輕輕走近,視線落在他手上,又漸漸轉移到棉花娃娃的頭髮上。
他竟然編得十分漂亮。
夏矜驚詫道:「你還會編麻花辮?」
徐正則「嗯」了一聲,手上動作微微一頓,笑說:「學過一次。」
「你好像也沒有妹妹。」
他又笑了下,很輕。
紮好小皮筋,便編好了。
遞給夏矜瞧:「還可以嗎?」
夏矜看了眼娃娃,三股的麻花辮,很基礎,但他編得的確很好,沒有鬆散的雜毛,平整又漂亮。
「很好看。怎麼學的?」夏矜眨眨眼睛,又問;「不會是給哪個小姑娘扎頭髮才學會的吧?」
徐正則笑意加深。
夏矜戳他:「笑什麼笑,哪個小姑娘啊?」
徐正則握住她指尖,眉眼溫柔,笑著說:「一個六歲的小姑娘。」
夏矜「哦」了一聲。
後知後覺自己剛才的反應,多少有些奇怪。
她好奇徐正則怎麼學會編辮子無可厚非,畢竟他這樣的人看起來實在不能與這項技能沾邊,可自己竟然第一反應是詢問從哪個小姑娘身上學來的。
夏矜輕輕抿唇。
也不等他再說什麼,抱著懷裡的娃娃,便飛快上樓回房間去了。
泡完澡困意襲來,快要十一點,平常這個時間她也該躺上床睡覺了。
今日抱著枕頭,站在床邊看了半天,卻遲遲沒有上去。
她抱著枕頭便下樓。
直奔二層。
徐正則不在房間裡。
夏矜正要去一樓找人,經過樓梯口時,往徐正則書房的方向走了幾步。
時機湊巧,徐正則拉開書房門從裡面走出來。
身上已經換成了睡衣。
兩人均是一愣。
徐正則目光落在她身上,見夏矜抱著一隻枕頭,眉也皺著,低聲詢問:「怎麼了?」
夏矜幾步走到他面前,把枕頭塞給他才說:「我房間裡的床單被罩都是這個顏色。」
徐正則低頭,入目滿是紅色。
婚禮前那天,方姨特意讓人換上的。
夏矜:「太紅了,我睡不著。」
他想了下:「這麼晚了,方姨應該已經睡下了,我幫你換?」
夏矜退而求其次的神情:「那好吧。」
徐正則先邁出去一步。
夏矜沒穿高跟鞋,視線也低了些。
時不時瞥一眼徐正則的腰。
還有那條松松垮垮繫著的睡袍腰帶。
邁步踩上樓梯之時,夏矜還在為它跑神,動作也因此不聽指揮起來,竟然踩空了。
條件反射地伸手去抓身邊的物體。
徐正則略微快她半步,第一時間伸手拉住了夏矜。
幫她穩住身形。
然而夏矜伸出去的手卻已經勾住了什麼東西,下意識扯住。
等她察覺抓住的東西手感太過軟滑時,徐正則睡袍系帶已經因為她的抽拉而散開。
夏矜愣住。
慢吞吞地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緞帶,又抬眸,又下而上地落在徐正則敞開的衣襟上,以及赤|裸在外的胸膛與腹肌。
她吞了下口水。
「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徐正則也是一頓。
片刻才說:「你覺得呢?」
他掃過夏矜緊攥著系帶的手,低聲問了句:「我應該信嗎?」
夏矜本要點頭,下一秒卻看見徐正則露了半邊的左胸口上,兩道長長的抓痕,還紅著,一直蔓延到被睡袍遮住的衣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