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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正則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回歸自由的右手。
「當然有。」夏鴻聲臉還冷著,瞧了眼徐正則,也只是極為冷淡地說,「進來吧。」
說完領著夏矜,頭也不回地進了屋。
夏明軒出聲解釋:「我這位三叔脾氣不太好,你別介意。」
「怎麼會。」徐正則說。
「我們也進去吧。」夏明軒做了個請的動作:「徐總,我聽說啟明近期計劃收購英國一家軟體公司,實不相瞞,他們的創始人正好與我是校友,或許我可以……」
「謝謝。」徐正則神情疏離,「私下的時候,我不喜歡聊工作。」
夏明軒笑意一滯,很快又舒展:「抱歉,是我唐突了。」
夏家老宅的裝修十分具有中式古樸典雅的韻味,夏家老爺子夏國志坐在正中央的一張清式太師椅上,瞧見徐正則,笑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縫。
「是徐家的正則吧?」
徐正則禮儀周到:「夏爺爺,這麼久才來看望您,還望您不要怪罪。」
夏國志年過七十之後,眼神便不太好了,一伸手,站在身旁宛如孫輩的年輕妻子奉上老花鏡。
「說的哪裡話,以後就是一家人了,爺爺拿你當親孫子,怎麼會怪你。」夏國志笑聲朗朗,「你是有出息的,年紀輕輕就一個人把啟明控股做到現在這個地步,後輩里是頭一個,我這些孫子啊,沒一個比得上的。」
一番話說得屋裡站著的人神色各異。
尤其是夏明軒。
夏矜對這種場面最是喜聞樂見,逐一欣賞了一番後,聽到爺爺口中自己的名字,才走過去。
夏國志一手拉著夏矜,一手拉著徐正則。
「既然結婚了,你們以後就是正兒八經的夫妻,常言說夫為妻綱,夏矜,你要……」
這話被剛去廚房盯著廚師做脆皮牛腩回來的夏鴻聲打斷:「行了,不要把你那些陳詞濫調拿出來說,都什麼了,什麼夫為妻綱,封建糟粕!」
夏矜不由笑起來。
夏國志吊起一張布滿褶皺的老臉:「鴻聲,我話還沒有說完。」
夏鴻聲大喇喇往側首的椅子上一坐,沒半點和其他人般恭敬地意思:「我說爸,你那套觀念自己留著回憶回憶就得了,別人我不管,甭成天對我女兒說。」
話音落下,立即有人駁斥:「三弟,你怎麼對爸說話的,這麼多年了,粗陋野蠻的流氓品性半點不改!」
「行了,吵什麼,今天還是正則第一次正式過來做客,你們鬧鬧哄哄成何體統。」出聲的卻是夏國志,「我年紀大了,思想跟不上你們年輕人。你們就當只是聽一聽吧!」
隨時緩和氣氛的話術,表情和最後一句壓著火的語調,還是能讓人察覺,這一句有多不情不願。
不過到底沒再繼續。
脾氣最好的小姑出來打圓場。
藉機讓夏矜逐一把家裡人介紹給徐正則,笑著說自己準備的紅包都捂熱了。
夏矜照做,挨個兒讓徐正則認幾位長輩的臉。
徐正則轉而將帶來的見面禮遞上去,很快,會客廳就恢復了祥和氣氛。
夏國志拉著徐正則問東問西,從家裡長輩是否康健,到徐氏與啟明未來發展計劃。
夏矜百無聊賴,上樓回自己房間換了套更舒適的衣服,趴在床上玩了會兒手機,跟好姐妹在群里第N次吐槽自己爺爺後,才下樓去。
走到樓梯口,見徐正則緩步走了上來。
瞧見她,他停下了腳步。
「你來找我的嗎?」夏矜問。
「嗯,阿姨說你的房間在這一層。」
「聊完了?」
「算是。」徐正則重新邁步,走到了夏矜身邊,「我記得你之前說,你是在九歲的時候才回來的?」
「嗯,之前都和我爸媽一起在S市。」
「你爸不在的時候,你爺爺對你好嗎?」他又問。
夏矜逡巡四周,發現無人後,才小聲道:「我爸不在的時候,我才不會回這裡呢。」
徐正則便笑了笑。
夏矜多看了一眼他含著笑意的眼睛。
「怎麼樣,我爺爺這個人不好應付吧?」
徐正則沒有否認,
樓下傳來將要開飯的聲音。
「我們也走吧。」夏矜說,「說起來,徐正則,為什麼在今年三月之前,我都沒有見過你?我是說在那些隔三差五舉辦的晚宴和酒會上。」
「公司事多,我並不經常參加那些場合。再加上也一直世界各地出差,待在北城的時間,恐怕還不如在飛機上度過的多。」
夏矜想起件事:「你是在清遠國際學校上的學嗎?我聽人說凡是北城叫得上名字的家族,孩子都會送到那所學校,我回來也被爺爺送去了那兒、」
「我只念完了小學二年級。」
夏矜垂眸,下樓梯時的注意力都在腳下。
徐正則聲音溫潤:「八歲以後我就去了英國,在科茨沃爾德地區的一個小鎮上生活過幾年,後來在倫敦商學院讀本科,畢業後又去了沃頓。」
「難怪。算算時間,我去聖馬丁上學的那幾年,你差不多正好從倫敦商學院畢業,不然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或許會在英國。」
夏矜隨口又道:「對了,我聽說你還有個雙胞胎弟弟,你們長得像嗎?」
沒有立即得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