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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不愛聽誇讚的話。
俞婉華笑意加深,隨後望向徐正則時,眼底的笑意卻減淡一分。
「吃早餐了嗎?」
徐正則點頭:「嗯。」
隻字片語的交流。
俞婉華也沒有繼續多問:「矜矜第一次過來,你先帶她進去,我把這幾支花插好就來。」
徐正則頷首,沒有說什麼,伸手牽起夏矜的手,踏上門廊的台階。
夏矜略微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徐正則低頭對視,像是看不出她的疑惑,溫聲笑著:「怎麼了?」
夏矜只好搖搖頭。
「正則回來了,這位就是夏小姐吧?」一位笑容和煦的大叔走來,「先生在書房,我去喊他。」
「辛苦吳叔。」徐正則道。
然後又低聲對夏矜介紹:「剛才那位是管家,你可以喊吳叔。」
夏矜點點頭,側眸打量了一圈別墅一樓的布置。
與夏家不同,徐家的這棟房子整體是偏歐式的設計,外觀的白色柱式建築吸睛,整體看上去,就像一座華麗的宮殿,是典型的十七八世紀的法國古典主義建築風格。
裡面的裝飾風格,也大多延續這種淡雅的奢華。
環視了一圈,夏矜問:「你小時候就是在這棟房子長大的嗎?」
出口才又想起,徐正則說過,自己小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在英國度過。
正要收回,卻聽他答:「很小的時候是的,不過可能是因為那時候年紀太小,我的記憶里關於這棟房子的片段並不多。」
夏矜忍不住好奇:「你為什麼會去英國生活,當時還那么小,和爸媽一起的嗎?」
徐正則一時半會兒沒有作聲。
他臉上沒有表情,眼睫半垂,遮住了大半的眸光。
叫人看不清情緒。
「抱歉。」夏矜隨即意識到,自己大概是問了不該問的問題,「你可以不回答。」
徐正則低頭看著她,忽地抬手,掌心落在夏矜發頂,輕輕地順了下她的頭髮。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小心翼翼,想問什麼都可以。」徐正則笑了笑,說,「我會盡力回答你——當時並沒有和父母一起,他們一直都待在國內。」
「你一個人?」
「也不是,有位年長的管家陪同。」
「剛才那位吳叔嗎?」
徐正則搖搖頭:「是當地人。」
夏矜緊皺的眉頭沒有鬆開,樓梯方向傳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也因此忽略了,剛才徐正則避開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夏矜還是第一次見到徐家的這位掌權人。
與想像中相差無幾。
徐父身形清瘦,個頭挺拔,不苟言笑,眉心像是永遠壓著一個川字。
鼻樑與徐正則如出一轍,年輕的時候,應當也是一位風流倜儻的帥哥。
「叔叔好。」夏矜挽了個笑,乖乖打招呼,「我是夏矜。」
說完便借花獻佛,把徐正則一早準備好的見面禮送上去。
徐父大概是天生表情寡淡的人,只嘴角稍微彎了彎,勉強看得出是一個還算友好的笑。
「正則一直忙於公司的事情,雖然已經領了證,卻到現在才商討你們兩人的婚事,叫你受委屈了。」
和那天偶遇徐母一模一樣的話術。
表情語氣卻天差地別,像是中學時代最嚴厲的教導主任。
夏矜連忙說怎麼會。
徐父又問起夏家的事。
夏矜一一作答。
雖沒有為難的話,但夏矜總是感覺,與徐正則父親對話,猶如經歷酷刑,十分煎熬。
也不知道徐正則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等到徐母俞婉華捧著花瓶,從外面走進來,臉上溫柔的笑意仿佛一道清晨曙光照在夏矜身上。
徐父和徐正則去一旁坐,夏矜聽見徐父問起公司的事務,焦點總算從她身上轉移,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氣。
「矜矜。」俞婉華笑著出聲,像是明白她的心情,「是不是覺得他父親太過嚴厲,在家裡講話也像是與公司下屬談公事?」
夏矜笑著小聲說:「沒有啦。」
是也不好承認,總不能說長輩的閒話。
俞婉華把手裡紮好的花束拿到夏矜面前。
「白玫瑰和無盡夏,與你今天身上的裙子很搭,回去的時候帶上吧?」
夏矜低頭輕嗅:「好香啊,都是阿姨親手種的嗎?」
「嗯,我也沒有其他的愛好了。」俞婉華笑了笑,「他們父子倆每回見面都要談公事,阿姨帶你參觀一下家裡好不好?之後過來就不會覺得生疏了。」
夏矜點點頭,又看了徐正則一眼,正好撞上他的目光。
猜到她和他媽媽的對話似的,朝夏矜輕輕頷首示意。
像是在讓她放心去,不用擔心。
夏矜朝他眨了下眼睛。
別墅實在太大,轉了一半不到的地方,夏矜就覺得累了。
俞婉華看出來,笑著說:「別的地方就算了,下次再繼續也一樣,帶你去正則小時候住過的房間看看?」
夏矜眼睛一亮,點頭:「好。」
走到三樓最東邊的房間,俞婉華打開那扇朝北的房間的門。
介紹說:「就是這間,對面那間是鳴曜的房子,他們兩個人現在都很少住在家裡了,雖然每天都讓阿姨打掃,不過看上去還是有些太冷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