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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論如何,這些都是他的隱私。
如果他不願意說,她也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因為這個小插曲,後半場夏矜喝酒都像是在借酒消愁。
心情與易醉程度呈負相關,喝下肚的酒液遠沒有到平時的量,夏矜卻已經有了五分醉意。
她還記得要回寒山莊園,所以早早就催促派對散場。
往年的生日趴都要持續到凌晨才會結束。
眼看著她想散場的願望得不到支持,夏矜乾脆打算偷偷開溜。
被費思思和陶子君逮住。
「著什麼急,這才不到八點。」
夏矜吞吞吐吐:「我答應了徐正則要回去的。」
「他還給你定門禁了?」費思思怨氣很重,「我真想不明白,除了那張臉,你到底還看上他什麼?過生日和姐妹出來喝個酒都要管,下次是不是還要干涉你交友?」
「他才沒有管東管西。」出來這麼久了,也沒有發一條消息問她什麼時候派對結束,夏矜耳朵一紅,支吾道,「是我想他了。」
費思思:「……」
夏矜抱起禮物,又翻翻找找,從包里掏出一張卡遞過去:「你們繼續喝,刷我的卡,我先回去找徐正則玩。」
知道是留不住她了,陶子君說:「等會兒,我幫你喊司機。」
費思思走過去,幫忙把禮物都給夏矜搬到車上去,瞧了眼夏矜酡紅的臉頰,湊近去小聲問:「上次給你寄的禮物拆了沒有?」
「什麼禮物?」
費思思便知道她還沒有看見了,笑說:「我填了寒山莊園的地址,早就送到簽收了,記得回去找找啊。」
夏矜點點頭:「好的。」
目送夏矜乘車離開,陶子君才問費思思:「你上次送了什麼?」
費思思朝她挑了下眉:「不是給你也推薦了?」
陶子君一頓:「你寄到寒山莊園了?」
費思思攤手:「總不能送去夏家老宅吧,萬一被其他人拆開。」
車子抵達寒山莊園時候,已經快九點。
夏矜抱著媽媽給她的禮物,腳步踉蹌地下車。
抬頭朝門廊看過去時,徐正則聽到外面汽車引擎聲浪,打開門走出來。
夏矜立即彎了彎眼睛,懷抱著繪本,腳步雀躍地朝徐正則蹦過去。
「老公,我鬼混回來了!」
徐正則:「……」
伸手接住撲進懷裡的人,怕她被繪本的硬殼封面硌到,接過來拿在另一隻手上。
又聞到她身上的酒氣,溫聲問:「去哪兒了?怎麼沒有給我打電話去接你。」
夏矜:「白鷗公社,嘿嘿。」
徐正則還不曾對這個答案表達想法,懷裡的人就又說:「我專門去找Liam的,可是他今天好像沒有上班。」
徐正則:「……」
司機幫忙將車上其他禮物拿進別墅,徐正則跟人道了聲辛苦,這才半摟半抱著懷裡的酒鬼進屋。
一樓燈火通明,客廳沙發上放著一本翻開了一半的書。
徐正則把書籤放進去合上,隨手撂在一旁。
「我給你看個好東西。」夏矜今夜的眼睛很亮,收到了很多愛意,迫不及待與徐正則分享,「這是我媽媽送我的生日禮物。」
她蹲在茶几旁邊,翻開厚重的繪本:「也給你看,有我從小到大很多很多回憶。」
徐正則垂眸,落在第一張插畫中襁褓中的小夏矜,眉眼溫和:「阿姨一定畫了很長時間才畫完。」
「嗯。」夏矜聲音很輕,「媽媽還有那麼多工作呢,還抽時間給我畫了這麼多的畫。」
徐正則摸了摸她的頭髮。
「對了,給你看這一幅。」夏矜急於分享,略過中間十幾頁,找到那張與眾不同的畫,「之前不是給你說過我六歲那年在英國走丟過嘛,我媽媽竟然也畫了那個時候的一幕,是她和爸爸找到我的時候看到的。」
夏矜注意力專注,伸手指了下圖上那隻藍色的蝴蝶:「媽媽沒有見到那個幫了我的人,所以用這隻漂亮的蝴蝶代替了他。」
她原本在等待徐正則的回應,可是好半天都沒有聽到他說一個字。
甚至連耳畔的呼吸都消失了。
夏矜疑惑地抬起頭,這才發現徐正則怔怔地望著繪本。
連眨眼都不曾。
仿佛變成了一尊雕塑。
「你怎麼了?」夏矜碰了下他的手背。
徐正則眼睫顫動了一下,反應遲緩,半晌,才垂眸看過來。
「……沒什麼。」他說,「阿姨的畫很好看。」
「那當然。」夏矜笑起來。
「你……」
徐正則語氣踟躕。
「我怎麼了?」
「你之前說你不記得那個時候的事了。」
「嗯……現在就算看到這幅畫,我也想不起來,如果那時候沒有生病就好了。」夏矜輕聲低喃,「這樣就不會忘記幫過我的人了。」
徐正則無意識地將左手整隻都覆在右腕上,分明有一塊腕錶遮擋,他卻好像還是在為什麼而不安,眼睫眨動的頻率也比平時快了許多。
夏矜並未留意到這個細枝末節。
見徐正則似乎對繪本有興趣,便遞給她,自己去拆今晚收到的其他禮物。
喝了酒,又從早到晚忙了一天,只拆了三件便累了,扔下放在一邊,打算明早再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