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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從儀器里抽出了一根奇特的針頭,針頭很細但是在注射頭的位置有一個小鼓包,長度也不短,他消毒後說了句:「放鬆。」
趴在床上的齊韞幾乎是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他很害怕打針之類的事情,也很不喜歡來醫院,不然不會寧可強忍著發燒的難受也不去醫院,但昨晚只不過是燒出了些脾氣,沒控制住自己的性子。
現在的他是清醒的,所以他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他不喜歡就不用去做的,對於打針這種事情他還是能控制住不去逃避。
針頭刺進皮膚的感覺格外清晰,齊韞閉著眼失去了他的視覺,可身上的觸覺立刻就補充了上來,他自認為自己對於疼痛的抗性還是很高的,但還是高估了自己。
只是扎進了個頭,他就覺得眼角濕潤了起來,那是一種極其難受的感覺,就像是自己的腺體即將被搗毀的錯覺,隨著針頭不斷被推入,齊韞甚至覺得他要疼暈過去了。
腺體對一個OMEGA來說和他們的命沒什麼區別,是全身上下最為敏感的地方,身體幾乎是條件反射讓他想去保護自己的腺體,保護那個脆弱的位置,可是意識告訴他現在不能亂動。
生理性淚水順著他的臉龐落了下來,手也幾乎是瞬間握緊了床單,因為過於用力,捏得他骨節有些泛白,但是齊韞一聲都沒吭,硬是咬牙受了下來。
齊韞喘氣的頻率不斷加快,而此時那針管已經開始在抽取腺□□了,那種被摧毀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甚至懷疑下一秒自己的腺體就要被毀掉,未知的恐慌逼得齊韞已經到了崩潰邊緣。
齊韞覺得自己有些恍惚,腦子裡出現了奇怪的想法:是不是自己根本就沒有重生?之前的那些只不過是自己腦補出來的畫面罷了,其實他現在還在那該死的現實里。
耳邊各種謾罵的聲音再次開始出現,之前那心絞痛的感覺又出現了。
「齊韞,齊韞!別怕,我在呢,很快就好了。」
他好像聽見了一個聲音,而自己用力握住床單的手此時被另一道力量慢慢拉開,然後再次被一隻溫熱的手握住。
齊韞疼得下意識抓緊了那隻手,好像用力握住那隻手就能分攤掉一些痛感般。
盛源呈感受到他的掙扎,齊韞手上的力道有些嚇人,能感受到他真是疼極了,可就算是這麼疼齊韞還是一聲不吭,似乎是習慣了忍受疼痛。
「盛總,您用信息素安撫一下齊韞先生吧,他腺體的敏感程度很高,現在可能有些脫力了。」醫生也來不及顧上掩飾兩人不認識的事情了。
盛源呈點頭,釋放出了些自己的酒味信息素,在那信息素觸及到齊韞的時候他渾身顫抖的動作變小了很多,手上的力氣也逐漸恢復了正常。
醫生很驚訝地說:「盛總,看來您和齊韞先生的匹配度很高啊!居然見效這麼快?這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親眼看著齊韞因為提取信息液變得極度痛苦,可只是盛源呈釋放了這麼點信息素就能把人安撫下來,這就是高匹配度的表現啊!
而盛源呈此時根本沒心情在乎什麼匹配不匹配的,全身心都撲在眼前的人身上。
提取的過程不算短,但也不長,針頭拔出後結束了這次的檢查。
主任醫師招呼了聲其他的醫護人員說:「檢查完畢了,我們預留十分鐘的安撫時間給他們,走吧。」
這也是替被提取腺□□的OMEGA著想,往往這時候的他們會出現空虛、害怕、不安的情緒,急需伴侶安撫。
也不知道這位疑似未來「老闆娘」的漂亮OMEGA到底和盛總是什麼關係,醫生看了眼他們,笑著離開了。
「齊韞,你還好嗎?能坐起來嗎?」盛源呈手上還拿著剛才醫生給自己的消毒棉球,輕柔地按在齊韞的腺體處,將他滲出來的一些血跡擦掉。
隨著那劇烈的疼痛逐漸消失,齊韞也緩了過來,背後出了不少的虛汗,勉強支撐著自己坐了起來。
要不是有盛源呈的信息素安撫,齊韞真的懷疑自己會疼暈過去,那酒味的信息素就像是鎮靜劑一般告訴他,他現在很安全,有人陪著他。
他現在覺得盛源呈怎麼看怎麼順眼,要是他腦袋上有好感度條的話那絕對是急速飆升著,可清醒的意識告訴他,你不能這麼做。
好感度條又再次跌落回去,只不過比之前多了細微的那麼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盛源呈表現出來難得的溫柔,齊韞甚至有些錯覺,他們就像是一對真的情侶般。
好想抱抱他,一個莫名的念頭就這麼出現在了齊韞心裡。
他現在渾身都有些涼,而自己冰涼的右手此時還被盛源呈握著,唯一的熱源就是那屬於他的手,本能讓他想汲取更多的熱量。
而對方突然伸出一隻手,齊韞下意識地躲開那隻手,剛才還有些露出怯懦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可盛源呈說了句:「別躲。」
那命令就像是什麼定身咒一般,齊韞不再躲閃,盛源呈用手輕輕替他擦去了臉上的兩滴淚,說了句:「雖然你哭起來的樣子也很好看,但要是這麼出去,我怕不是要被你經紀人懷疑我虐待你。」
齊韞微微偏頭說:「謝謝你,盛總。」
盛源呈聽到這個稱呼臉色顯然不悅了一秒,而下一刻齊韞就感覺自己被拉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熟悉的酒味和沉香混合的味道將他的鼻腔占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