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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陪你嗎?」宋意風利落的打轉方向盤。
常予舔舔嘴角,笑了一下:「不用。」
宋意風聽出她語氣不對勁,下意識去看她,只見常予的臉隱在黑暗中,似嘲諷般的開口:「她怎樣我都已經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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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八月底,烈日炎炎。
常予剛下計程車,就感覺腳底一陣灼熱。
約好的是三點,常予看了眼時間,去旁邊便利店逛過後,才踩著點進咖啡館。
她站在門口漫不經心的掃過各個角落,最終將視線落在靠窗邊的女人身上。
女人身穿雪紡襯衫,底下配著一條酒紅包臀裙,迷人的大波浪柔順的披散在肩頭。只是一個身影,就能叫人看出是個美人。
常予收回眼,垂在短褲邊的手指無意識收緊。
走到女人面前的空位上,常予側身坐進去。
還沒等開口,服務員就快步走過來,常予唇角抿了抿,點了杯咖啡,等服務員走後,才抬眼望向對面的人。
「有事?」常予身子往後靠去,藏在兜里的手指微攏。
母親沈黎定定的望著常予,看著這張與她眉眼相似的臉,喉嚨發乾。
「過幾日宋家酒宴,你——」
常予垂下眼,「不去。」
大概是猜出她會拒絕,沈黎不惱,竟鬆口氣般的問:「你最近過的好嗎?」
常予掀起嘴角,語氣涼涼的反問:「這麼多年你在乎過?」
「你非要這麼跟媽媽說話嗎?媽媽這些年來為你哥哥也很不好受。」沈黎保養得宜的臉頰因情緒激動泛著潮/紅,眸子含著水光。
提起哥哥,常予眉心輕擰,神情略微帶著厭煩。
「不膩嗎?」她冷冷抬眼,眼尾弧度翹起一些,像只小狐狸,「我都膩了。我哥都死這麼多年了,別再拿他說事兒了成嗎?」
想起昨日傍晚登機前,沈黎給她打來電話。
電話那頭,她語氣溫潤又帶著些許小心,「明天要不要跟媽媽見一面,媽媽有事找你。」
她沒吭聲,但今日還是來了。
抱著心裡頭那點幻想,坐在這裡,卻浪費時間聽她說這些無用的話。
常予收攏思緒,嗤笑,「怎麼?不說話了。」
「他死這麼多年你才覺得愧疚?」
常予站起身,將沁汗的手從褲兜里拿出來。
沈黎眼角猩紅,桌面上的手指根根收回,常予垂眼去看,還能看見她精心上色的美甲。
常予站直身子平靜的與她對視,唇角繃直。
「以後沒事別來找我。」看了沈黎一眼,常予抬腳就走,經過她身邊時,常予冷聲道:「也別在我面前提起我哥。」
沈黎仰起頭看她,常予精緻的眉眼泛著寒意。
「那是我對你們常家,最後一點眷念。」
話音落下,常予不顧沈黎的啜泣,快步離開。
推開玻璃門,一陣熱流迎面而來。
常予幾步走到路邊樹下,迎著毒辣的日頭,弓下腰抖著手指撐住腿面。
站了沒一會兒,宋意風從她後面迎過來,攬住常予的肩膀往車上走。
剛上車,宋意風的訓斥劈頭蓋臉的砸過來。
「你是傻逼嗎,那麼大太陽站在樹底下,你要是暈倒了,我看你就等著被人順走吧。」宋意風氣得額角青筋亂蹦,忍不住伸手揪住她的臉。
常予莫名其妙的笑起來:「順走我?我哥可說了,我是這雲京地界最大的流/氓。」
提起常寧,兩人的臉色都有些古怪。
常予錯開他的手,軟綿綿的往後靠,閉著眼睛說:「有點累,開車過去吧。」
她這頹廢的模樣讓宋意風生出一絲惻隱之心,還沒等開口,只見常予偏了臉。
「什麼臭脾氣,跟個竄天炮一樣,一點就著。」
「……」
得嘞,大姐還是大姐。
宋意風瞬間收回心思,突然一腳油門,常予朝前載去。
「你腦子裝的都是汽油嗎?怎麼不倒掛在城牆上抖一抖,說不準還能賣幾個錢。」常予罵。
宋意風早已習以為常,摸摸鼻子:「不好意思,不然我們再來一次?」
「……」常予咬牙,忍無可忍的說:「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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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在雲京後海,地方寬敞,環境不錯。
半個小時後,常予下車,接過宋意風遞來的礦泉水,站在樹邊,擰開蓋子喝了兩口。
看著他往這邊走,還低著頭在屏幕上打字。
常予問:「沒來?」
宋意風抬眼看她,「這會兒還早,我給說了,咱們先進去。」
聞言,常予沒吭聲,跟在宋意風后頭往裡走。
包間在二樓,常予的手握在門鎖上,腳步微頓。
宋意風看她,「怎麼了?」
「有煙嗎?」常予收回手,對著他眨眨眼。見宋意風從兜里摸出來,接過後晃了晃手:「謝了。」
轉身走到二樓洗手間,站在走廊盡頭的吸菸處。
垂著眼瞼扯出一根遞到嘴邊,牙齒磨著菸嘴,想了想,又取了下來。
常予從衣服兜里翻出昨夜買的薄荷糖,撕開包裝紙餵進嘴裡。
走廊盡頭有扇窗戶,常予靠著窗欞往出看。
咬碎口中的糖,薄荷味的糖水迸射在口腔內,常予思緒清明了些,收回視線。垂眸又剝了一顆,剛含進嘴裡,餘光掃到有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