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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了兩三個星期,柯佳媛不為所動,甚至當著全班的面,紅著眼睛說她被騷擾。
老師找過韓奕,這事情翻篇,韓奕卻記在了心裡。
國慶假期,柯佳媛被韓奕堵在巷口。
她進出兩難,卻看見了陪常予買完資料回家的常寧。
柯佳媛慘兮兮求救的模樣,常予至今難忘。
就是在那之後,柯佳媛入了常寧的朋友圈子。
韓奕沒法子再找柯佳媛,便將目光放在常予的身上。
這事情被常寧知曉,兩邊的人約在學校後門口,那一架韓奕被打得差點要命。
常予背著書包乖乖站在一邊。
常寧最後一拳落下,他起身輕扯衣角,走過來用沒沾血跡的手揉她的腦袋。
「看見了嗎?以後要是再有人,說那些有的沒的欺負你,就給我這樣往臉上招呼,打不過就來找我,哥哥給你出氣。」
常寧的聲音含笑。
現在常予記起,才恍然發覺,那次打架,是常寧護著她的最後一次。
常予俯身去拿手機,而後起身,看著幾個周致寒的未接來電。她忽然吐出口氣,抬起頭認真的看著韓奕。
常予溫聲說:「韓奕,二十多歲的人了,學點好吧。你爺爺身體都那樣了,難不成你還以為惹了事能有人給你收拾爛攤子?」
韓奕神色微愕,忽而大笑:「你這是在教訓我?」
「不是。」常予走到俞斐身邊,握住她的手腕,「我是在勸你。」
說完,常予沒再給他眼神,拉著俞斐的胳膊從他眼前消失。
韓奕看著她那雙長腿,嗤笑:「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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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俞斐下樓,沿著上回的路線,常予進了那家米線店。
老闆似乎還記得她,點單的時候,望著她笑。
俞斐仍舊氣得不行,皺著眉頭說:「那韓奕怎麼就是那麼個狗東西。」
「這麼說周嘉樹跟韓奕是一種貨色了?」常予擦著筷子。
俞斐忽然抬頭,對上常予的眼。
那雙杏眼似笑非笑,還帶著些打趣。
「這倒不至於。」俞斐適時地改話,「周嘉樹雖然狗,但也比不上韓奕。」
說完,又好奇地問:「他家裡怎麼了?」
「他爺爺病危,六月份就進醫院了。」
俞斐咂舌,「他們韓家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兒孫,他還那麼狂呢,等老爺子去了,看誰待見他。」
常予擦完筷子,又斟滿兩杯茶。
摸過手機,想起周致寒剛才的電話,沉吟片刻,給他發了個消息過去。
等了一陣,對面沒有動靜。
正巧砂鍋上桌,常予擱下手機。
老闆笑著問她:「你今天怎麼沒跟小周一起?」
常予一愣,繼而抬頭:「嗯?」
「半個小時前,那小子剛走。」
店裡人多,老闆又寒暄兩句,轉身折回店裡。
常予垂下腦袋,看著砂鍋里的米線,有些出神。
俞斐咬下一口魚丸,抬眼看她:「你發什麼呆呢,都坨一起了。」
常予無意識的戳戳米線,低頭含住一根往嘴裡吸。
吃飽喝足,俞斐不想動。
常予掃碼付過錢,走回她身邊,「走了。」
「再歇會兒。」
常予無奈,只好坐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垂著腦袋看手機。
點開周致寒的對話框,往上翻幾頁,全是周致寒發來的晚安,乍眼一看,時間全在十點左右。
見他還沒有回覆,想再給他發點什麼,最後還是退了出去。
常予抬頭,往籃球場看去。
不知什麼時候,那邊密密麻麻圍了好大一圈人。
身邊那桌議論聲有些大,常予看過去。
是兩個年輕的姑娘,看起來應該是京大的學生。
「看群消息了嗎,籃球場有球賽?」
「什麼球賽?也沒通知啊。」
「兩人不是咱們學校的,其中一個,是Polaris的小周總。」
常予忽然起身,眼神定定望著籃球場。
這幾句俞斐也聽見了,拉著她的手問:「過去看眼?」
常予默然點頭,兩人加快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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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前。
周致寒跟許措打完球,撩起衣擺擦汗,走到座椅邊俯身拿水。
旁邊站著幾個人,周致寒沒在意。
好久沒運動,他有點累。
擰開瓶蓋,輕喘著氣喝下一口。
看著鞋帶半開,周致寒放下水瓶,俯身去繫鞋帶。
身邊人說話聲一句接一句。
「奕哥,剛才那姑娘誰啊?」
「看著年紀小小的,脾氣還挺大。」
周致寒沒聽進耳里,手指靈活的繞著鞋帶,正要勒緊時,背對著他的男人出聲。
「還能有誰?除了常家那小姑奶奶還能有誰。」
常家。
周致寒聽見,手指一頓。
那邊的聲音仍舊沒停。
「常予啊?我就說,剛才乍一看還差點沒認出來,跟以前長得不一樣了啊。」
「你在國外不知道。那年常家出事,你以為就常寧沒了命?」
話被截住,周致寒等的脖子有點酸。
捏住兩頭鞋帶一拉,慢慢站起身。
「那年京郊煤氣罐爆炸,知道嗎?常予就在裡頭。」男人聲音極低,似乎是個秘密,「這事兒我還是聽我小姨說的,應該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