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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予側著腦袋看眼窗外,手下速度加快。
離開畫室前,她對傅嘉郢說:「你在這裡等我,我洗完手送你。」
收拾完東西,常予將鏈條包背在肩上。
捏著鑰匙鎖上門,與傅嘉郢慢悠悠的到停車場。
坐上車,常予系好安全帶。
回頭看他:「你家在哪?」
傅嘉郢懨懨的,看著不大高興,報了地址以後,坐在副駕上一聲不吭。
常予打轉方向盤,淡聲問:「你怎麼了?給我說說。」
傅嘉郢看著她,眼神有些奇怪,但還是如實道:「常老師,你有喜歡的人嗎?」
「你有喜歡的人了?」安全駛上路,常予笑:「老師沒有喜歡的人。」
傅嘉郢嘆息,接著說:「那這個問題,我沒法跟你說。」
聽他這話,常予頓時樂起來。
「怎麼,你還嫌棄我單身?」
正巧紅燈。
常予隨著車流緩緩停下,「小孩,你是不是對老師有什麼誤解,沒吃過豬肉總也見過豬跑啊。」
「沒有。」傅嘉郢長腿伸了伸,懶懶的說:「但畢竟單身狗和單身狗之間,也是有差別的。」
常予伸手過去,毫不留情的薅他一把。
見傅嘉郢不想多說,常予便安靜的開車。
到了別墅區外,雨已經停下。
傅嘉郢看見熟悉的車牌號,先下車對著駕駛座上的男人揮揮手,而後才去看常予。
常予倚在車門上,目光掃過那輛車。
「常老師,我哥就在那邊等我,我先走了。」傅嘉郢單手提著顏料包,站在她面前。
常予等他轉身離開,拉開車門,餘光掃見周致寒遙遙而來。
他單手插兜,慢悠悠的走到車前。
唇角上挑,看起來心情極好。
常予手指微動,只聽周致寒說:「常老師?」
「怎……怎麼了?」
這兩年來,常予聽過很多人喊自己常老師,可惟有周致寒,這一聲叫的她險些崩潰。
嗓音低沉,還頗似曖昧。
「常老師順不順路,載我一程?」周致寒眉眼含笑。
常予移開目光又移回去,忍著情緒說:「你沒車?」
「可能……我比較窮。」周致寒上前一步,「所以常老師,順路嗎?」
周致寒聲音乾淨,帶著幾分笑意,顯得極不正經。
被他多喊幾遍,常予整個人懵住。
直到坐上車,周致寒終於難忍笑意,悶聲問:「你在想什麼?」
常予暗暗磨牙:「在想你到底跟傳言有多不一樣。」
被她逗得無言到直樂,周致寒先悶笑了會兒,又抬起手半握拳抵住唇角笑。他笑的肩膀微微抖動,胸腔里傳出一陣笑出聲的氣息。
好半晌,周致寒終於止住。
「我傳言怎麼了?」
常予淡定的發動引擎,「你不知道嗎?」
側眼看他,見周致寒搖頭。
常予耷拉下嘴角輕嗤:「說你人狠,話少,還不近女色。」
說完,常予莫名又去打量他兩眼。
「可我現在看著,不太像啊。」
周致寒揉揉鼻子,「其實我也不是不近女色,我有條件的。」
常予認真倒車,隨口敷衍:「哦,比如?」
「我看臉。」
常予默了默。
好在這地來往車輛不多,常予踩下剎車,回頭盯著他。
周致寒神色認真,絲毫不像開玩笑。
常予不知道想起什麼,半開玩笑半打岔:「你這還挺特殊啊。」
「嗯。」周致寒慢慢收回視線,低聲回應:「所以這麼多年,我就只遇到過一個。」
-
常予被餓醒了。
下午從畫室回來,倒床就睡。
看一眼時間,才八點五十多。
隨手翻了幾下通訊錄,給程宴撥通電話。
那頭只響兩聲便接通,程宴嗓音溫潤:「小予,怎麼了?」
「你吃飯了嗎?我有點餓。」常予揉著眼睛坐起來。
程宴打量一圈,輕聲道:「在吃,你過來我們一起。」
「人是不是很多?」常予又打了個呵欠。
程宴沉默,繼而道:「你先過來吧。」
常予嘀咕兩聲,程宴笑起來:「收拾一下。」
又附和兩句,程宴才掛斷。
程宴對上周致寒的目光,淺淡微笑。
一邊的男人打趣:「程公子這是交女朋友了?還不帶出來給我們瞧瞧?」
程宴搖頭:「不是,是我妹妹。」
一聽說是妹妹,幾人更加好奇。
誰不知道程宴是家中獨子,這下說起妹妹,只怕是不止妹妹這麼個關係。
程宴沒回應,只是看著周致寒笑起:「小周總也認識。」
「我認識?」周致寒挑眉,他心裡隱隱有些猜測,散漫的朝後靠去。
另一邊,常予掛斷電話。
起身在衣櫃中翻出條黑色無袖長裙,收腰較高,想著今日下雨,又拿了件薄款的小外套,底下配了雙白色薄底涼鞋。
頭髮松鬆散散的紮起來,洗漱完,倒也沒化妝,只是薄薄的塗層口紅。
常予眼下又餓又倦,沒開車,在小區門口攔下出租。
十幾分鐘後,常予瞧見來接她的程宴。
付過錢,提著裙子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