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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怎麼樣?」周嘉樹反問。
周致寒冷笑,抱著常予的手指收緊:「怎麼樣?老子要他的命。」
這話讓周嘉樹心中警鈴大作,出聲阻止:「老三,你注意分寸。」
周致寒閉了閉眼:「報警。」
「我他媽讓他在裡頭安享晚年。」
話音一落,周致寒沒再耽擱,只是深深看了眼宋意風,後者明白,對他點點頭,周致寒才抬腳往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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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
常予緊閉著眼睛輸液,周致寒坐在病床邊,雙手撐著額頭,低著腦袋沉思。
從一開始,他看見常睿出現在常予小區附近時,就應該先下手,把他弄走。
當時卻因為不想給常予帶來麻煩,畢竟盧穎那人有多噁心,在醫院裡他是見識過的。
可誰知只那一時間的遲疑,險些讓常予喪命。
傍晚五點半。
常予最後一瓶輸完,護士過來給拔了針,周致寒給她掖好被角,就在一邊陪著。
手機在桌上震動。
周致寒傾身看,是周嘉樹。
起身將病房裡的溫度調高一些,拿著已經掛斷的手機往出走。
拉上病房門,周致寒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給周嘉樹打回去。
常睿被警/察帶走後,一個勁的鬧騰說是常予先冒犯他,洗手間那邊沒有安裝攝像頭,除了當事人無人作證。
這事情不知怎的被盧穎知道了,罵罵咧咧的跟到了警/局,眼下還在那邊跟人掰扯。周嘉樹等的不耐,只建議了句「不然先關著,等病人醒來再說」就離開。
周致寒把玩著手機,垂眸盯著腳尖。
上次在夜宴,常予跟常睿發生衝突的原因,周致寒多少從常予嘴裡知道了些。
他始終覺得常睿這人有些奇怪。
常予一直在雲京念大學,畢業後更是將畫室也開在雲京。
既如此,那常睿當初為什麼沒有去找常予的麻煩,畢竟他所說的什麼繼承常氏這個原因,是一直存在的。
聯想到前面幾次他出現在小區外,卻不敢找常予麻煩的模樣,今天常睿這般衝動,倒像是被人攛掇來的。
周致寒有點想不明白。
常睿今天這事情也好,還是當初常寧以外被綁架也好,到底都是常家的家事,周致寒不該插手。可如今,他們把手伸到了常予頭上,周致寒著實忍不了。
剛一起身,周致寒就看見不遠處的常氏夫婦。
他眉心微動,禮貌的望著對方輕彎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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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常予後。
周致寒與他們兩人坐在病房外的休息間,常予的病房門半掩著,周致寒倒了兩杯水,放在茶几上坐下,這位置正好抬眼就能看到常予。
沈黎伸手輕抹眼淚,低聲道謝:「今日的事情,多謝小周總了。」
「不客氣。」周致寒身子微微前傾,胳膊肘搭在膝蓋上。
常見林看向周致寒的眼神之間帶著探尋,他沉吟片刻詢問:「小周總與小予……」
周致寒掀起眼皮:「我在追她。」
「啊?」常見林頗為意外。
沈黎的手指頓住,夫妻兩個對視一眼,都看到了驚訝。
周致寒對他們的質疑不在意,淺笑著轉移話題:「這事情,我還希望您二位能給小予一個交代,畢竟常睿這副模樣,與你們常家脫不了干係。」
「今天小予運氣好,是在畫展上遇見這事,正好是我陪著她。要是等來日,我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再度被常睿莫名其妙的欺負一通……」
周致寒笑了笑,低垂下眼瞼,雙手交握淡聲說:「我這人脾氣不大好,就是見不得常予受委屈。說句不該說的話,常予這人,你們也不了解吧?」
常見林面色訕訕的,有些不好意思。
屋子裡安靜一瞬,周致寒繼續說:「她小的時候被常寧護著,但凡受過的委屈,常寧都給還回去了。如今常寧不在,那護著常予的這件事兒,便就落在我的手上。」
「我不像常寧只是以牙還牙,給對方留一手。」
「我要是給常予出氣,斷了後路也是有的,多狠對方也都得受著。」
常見林在商場沉浮幾十載,什麼樣的男人沒見過。
當初他也只是聽過,周致寒這人雖人品不錯,但手段頗狠。
常見林還覺得,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就算狠能狠到哪裡去。
然而今日這番話,他竟覺得後背生涼。
送兩人離開時,走到門口。
沈黎忽然說:「小周總,我知道你跟小予關係好,你能不能幫我勸勸她……」說著,沈黎停頓下來,又要去擦眼淚,「她怎麼樣懲罰我都好,別斷絕關係。」
周致寒神色微微怔住,沉默片刻溫聲道:「很多事情,你們從一開始就錯了。」
沈黎詫異抬頭,周致寒別開眼:「抱歉,這事情我無能為力。」
看著他們離開,周致寒側著身子倚在門上。
無論沈黎是真心悔過,還是表面功夫,周致寒都不希望,常予再被她所傷害。
轉身進了病房,常予不知何時已經醒來,她歪著腦袋看著窗外。
神色還是有些疲倦,皮膚泛著冷白,唇瓣毫無血色。
周致寒幾步走到床邊,彎腰探了探常予的溫度輕聲問:「感覺好點了嗎?」
「好多了。」常予回神,下意識地吸了口氣,望著周致寒笑起:「今天還好你在外面等我,不然的話我都不知道,現在還醒不醒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