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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爾愣了一下:「海怪?!」
他看向另一名水手:「你也遇到海怪了?」
那名水手點點頭,驚恐莫名地說道:「在水下黑黢黢的看不清蹤跡,只感覺那海怪游的很快,力大無窮!」
芬爾看了一眼船上驚慌失措的船員們,立馬說道:「慌什麼,如果真是海怪,還能讓三個下海的水手回來?這巴倫支海下面真要有大王烏賊這種東西,你們早就死了。對了,你們遭遇海怪之後,具體發生了什麼?」
水手回答:「海怪把我的匕首奪走了。」
另一名水手愣了一下:「我的匕首也被奪走了。」
芬爾冷笑起來:「這肯定是有人在裝神弄鬼,不是海怪。你見哪個海怪閒著沒事出來溜達一趟,就把你們的匕首奪走?怎麼,巴倫支海不讓帶管制刀具啊?」
他遙遙的看向海面上依舊飄搖著的北極號:「把船燈打開,這事肯定是北極號搞出來的,開過去看看就知道了。對了,用無線電,把我們這邊的事情告訴阿爾卑斯號和長尾號,問問他們那邊是不是也遇到了同樣的。」
說話間,虎鯨號甲板上的燈光全都亮起,一起亮起來的還有阿爾卑斯號與長尾號。
三艘船宛如一個正三角形,將北極號團團圍在海中。
北極號上的張儉、老約翰、尼德普看到這一幕都愣住了,原來真的如慶塵、秧秧所說,這三艘捕蟹船一直就在他們的旁邊!
張儉忍不住去看秧秧的背影,卻見她將一條繩索扔進了海里,將毫髮無損的慶塵拉了上來。
張儉等人都震驚了,慶塵真的沒有死,而且狀態看起來很好,似乎並不畏懼冰冷的海水。
這到底是什麼人,來巴倫支海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看向慶塵與秧秧的眼神變了,現在就算有人告訴他這個女孩會飛,他都一點也不意外!
慶塵樂呵呵地笑道:「搞定了。」
說著,他將手裡捏著的幾柄匕首扔在甲板上,秧秧低聲問道:「殺人了嗎?」
慶塵想了想:「這些人跟我也沒什麼大仇大怨,沒必要在這裡大開殺戒。」
「嗯,」秧秧笑著點點頭,她早就準備好了乾燥的毛巾遞給慶塵:「要不要我幫你擦。」
「咳,不用了,」慶塵在水下沒有被嗆到,上船之後反而差點被秧秧嗆到。
眼瞅著外圍的三艘捕蟹船開了過來,慶塵回到船艙里:「我先換身衣服,對了,他們問什麼就說不知道。」
虎鯨號當先抵達,三艘捕蟹船與北極號也就相隔十多米,芬爾拿望遠鏡,一眼就看到了甲板上散落的匕首。
「沒想到這次你藏的很深啊,」芬爾看著張儉遙遙冷笑道:「『海怪』呢,讓他出來跟大家打個招呼啊。」
張儉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緊張的看向四周:「海怪?巴倫支海的海怪?!」
芬爾冷笑:「在這裝什麼,我說你怎麼敢守在這裡呢,原來是有高手在船上,我還以為你真的沒有水手可用了。對了,你把誰請過來了,你父親原來的老部下嗎,這次是不是把你父親積攢下來的人情都用完了?」
張儉忽然意識到,之前芬爾所說的海怪,還有什麼父親的老部下,其實說的都是慶塵!
一定是慶塵在海面之下做了什麼,才會讓芬爾跑過來陰陽怪氣。
張儉想了想,低頭數了數匕首,九把。
他看著芬爾好奇問道:「你們九個水手都打不過他一個?」
芬爾:「……」
張儉確實是出於好奇才問的,他想知道慶塵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但這句話聽在芬爾那裡,簡直嘲諷拉滿了。
傷害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張儉繼續問道:「為什麼要針對北極號呢,就算沒有分到北極號的配額,你們依然可以每年賺上百萬歐元。」
格雷克說道:「踏踏實實做個船東不好嗎?公司化運作,大家能夠換更好的船、更好的設備,還有更好的捕撈制度。」
「那捕蟹人的自由精神、冒險精神呢?」張儉認真問道:「每年這個時候我們都會來到這個全世界環境最惡劣的地方,也不僅僅是為了錢啊。妻子會挽留丈夫不要再出海了,但真正的水手還是會收拾行囊,如果看到了鯨魚會歡呼,看到如山一般的浮冰會虔誠祈禱。會有新的水手聽說父輩的故事,來到這片神秘的巴倫支海,以後還會有更多人聽說這裡的故事。但如果水手與船長都不自由了,那這些故事也將黯然失色。」
格雷克搖搖頭:「你還是個孩子,根本不懂這所謂的冒險精神意味著什麼。它意味著妻子可能等不到丈夫回家,孩子等不到爸爸。相比於巴倫支海上的冒險故事,我們更希望這裡可以與時俱進,讓所有船員都活著回去。有了公司化運作,我們可以和進貨商談價格,我們可以給船員更多的保障,換更大、更安穩的船。你以為,我們真是為了自己賺錢?你問問我們的船員,是不是酬勞更多了?去年,我們船上一個人都沒有死。」
這次,反而是張儉沉默了,而船艙里的慶塵,這次認為格雷克是正確的。
這巴倫支海上,似乎沒有真正的壞人。
張儉說道:「今年如果我賺到錢,我也會換更大的船,給船員更好的保障。」
格雷克冷笑一聲:「祝你好運吧,希望你真的能打撈到足夠多的帝王蟹,熬過今年。如果熬不過去,你的捕蟹牌照就會被重新拍賣,到時候我們從司法拍賣那裡買回來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