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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屋裡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屋裡擺放著琳琅滿目的手術工具,還有穿著白大褂的壯漢,正在用不知名的透明液體對手術床沖刷消毒。
還有人正用噴壺對全屋消毒。
這手術室按常理來說根本達不到無菌要求,這樣摘取出來的器官恐怕也有問題。
但那些穿著白大褂的壯漢們並不在意。
打手將他拖上了手術床,用皮帶固定好他的四肢,還有腦袋。
一名壯漢平淡地說道:「眼角膜、心臟、肝臟、腎臟,先取這些。」
說著,他還拿著手術刀在張承澤眼睛旁邊比划起來。
這時,一直在隔壁屋子裡看著監視器的常平,忽然說道:「演快了啊,正主都還沒到呢……王志,再比劃一會兒,拖延一下時間。」
聲音傳到了那位主刀的壯漢耳朵里,他耳朵中的塞著一顆耳麥。
如外界傳言的那樣,『人屠』常平確實有著獨特的癖好,喜歡看活取器官,所以他每次都會在手術室隔壁的監控實里,操控一切。
這時,躺在床上的張承澤驚恐的看著,那柄在他臉上比劃的手術刀,又移走了,然後又在自己心口比劃了半天……
心口上比劃完之後,又在自己肝臟的位置比劃了半天。
張承澤內心掙扎了半晌。
他想說,給個痛快吧,別比劃了……
然而就在此時,門外傳來說話聲:「誰是主事的?滾出來回話。」
張承澤愣了一下,這聲音他很熟悉。
卻聽門外之人繼續說道:「我們找到線索,這裡藏著我們通緝的犯人,你們是不是活膩了?」
門外,一個人瓮聲瓮氣地說道:「你搞錯了吧,我們這裡可沒什麼犯人。」
張承澤這時突然爆發出巨大的力氣來,他哭喊著說道:「小牛!天真!我在這裡!我在這裡!快救我!」
已經關閉的門再次被人打開,三名少年冷冷的站在門口,朝屋裡掃視過來。
張承澤看見真是他們三人,激動的眼淚與鼻涕全都流淌出來:「快救救我,之前是我的錯,我不該出爾反爾,我不該聽信別人的謠言,快救救我啊!」
胡小牛與張天真相視一眼,對門外的守衛平靜說道:「把他從手術床上帶下來,這個人我們要帶走。」
手術室里的壯漢皺起眉頭:「你們仨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想救人就救人?你們以為你們是誰?」
手術床上,涕淚橫流的張承澤見守衛並不買帳,頓時急了:「小牛、天真,快救我!再不救我,我就要死在這裡了!」
下一刻,瘦巴巴的常平摸著自己的兩撇八字鬍匆忙趕來:「哎呦,我不知道是恆社的老闆們過來了,有失遠迎……」
張承澤愣住了。
「廢話就不用說了,這個人我現在就要帶走,還有一些事情審問他,」胡小牛平靜說道:「你是『人屠常平』吧,敢截我恆社通緝的人,膽子不小。」
常平趕忙賠笑,半點人屠的陰冷模樣都沒有了:「您看您這話說的,人都是蘇行止賣給我的,我買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他們是您這邊通緝的人啊。您要有什麼事情,找蘇行止就行。」
說著,常平對屋內的壯漢們揮手:「快快快,快把床上這個人放下來,給恆社的老闆們。」
壯漢們聽到恆社二字的時候,已經有些手足無措了。
前幾天各大社團覆滅的事情歷歷在目,這時候誰敢觸恆社的霉頭?
張承澤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那些凶神惡煞的人,在遇到劉德柱、張天真、胡小牛三人後,便宛如徹骨的寒冰遇到烈日,瞬間融化。
那位號稱『人屠』的常平,像是卑微的螞蟻,在恆社面前低下了頭顱。
而他張承澤,也像是從深淵煉獄裡,重新回到了溫暖的人間。
這種極端的感官,來的太突然,甚至讓他產生了一種幸福感。
原來,18號城市的地下世界,真的是恆社說了算!
原來,胡小牛、劉德柱他們地位真的這麼高。
張承澤爬下手術床,然而他腿都是軟的。
只見劉德柱走進手術室,單手提著他的領子往外走去,臨走前還對常平說道:「這件事情,你最好給恆社一個交代。」
說完,三人便揚長而去。
直到走出那棟仿佛鬼屋般的大樓,劉德柱才稍稍鬆了口氣。
只不過,這鬆氣的神態還不能被張承澤看見,演戲要演到底才行。
老闆打電話說他們只管提人,不用害怕,已經打好招呼了。
其實,張承澤對他們的社會地位產生敬仰的時候,劉德柱他們也在對慶塵產生敬仰,頗有種18號城市已經可以平趟的感覺……
白晝的未來,絕對是光明的!
劉德柱、胡小牛、張天真他們升起了無限的信心。
如今表世界有幾個時間行者組織能混到這種程度?這才穿越過來一個多月而已啊!
寒風一吹,被劉德柱提在手裡的張承澤已經清醒許多:「謝謝你們,沒有你們的話,我今天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了……」
劉德柱跟張承澤沒什麼交情,索性撇撇嘴說道:「你是得感謝我們,來之前還挑三揀四的,覺得我們規矩多。現在知道輕重了吧,不是誰來到里世界都能成為主角的。像你這種,當炮灰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