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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人去樓空,慶塵重新站在儀器裡面,等待著啞仆一個個將人帶上去。
神代雲羅默默的看著,許久之後才感慨道:「以前聽說慶氏家主兇狠,但總感覺他一直待在銀杏山上也不動彈,有點名不副實。也只有今天親身經歷,才能感受到他心思的恐怖……這位家主真的能摒棄人類的感情嗎?」
慶忌審視了神代雲羅一眼:「那個……你有什麼比較厲害的技能嗎?」
神代雲羅若有所思地說道:「我特別會招女孩子喜歡。」
慶忌眼睛一亮:「來,把他也給我拉到儀器裡面去,我們家太子太需要這個技能了!」
慶塵哭笑不得:「擱這陰陽怪氣誰呢……我讀過他們所有人的記憶了,開始吧,今天晚上還有不少人要清洗。先從所有城市的衛戍部隊開始,他們已經準備譁變了。第一個是5號城市衛戍旅的慶舟旅長,他已經被秘密策反了,第二個是4號城市的慶卞營長,第三個是……」
被掠奪記憶的慶守是主管軍需的後勤官員,本身就是對方陣營里的核心人物之一,自然知道很多秘密。
隨著慶塵一連說出幾十個名字,慶忌看向慶遲,對方則在記錄後立馬離開,開始為今晚的清洗行動拉開序幕。
不需要慶塵再做什麼,他只需要將這些名字說出來就夠了,清洗的事情自然會有慶遲、慶宇來做。
這就是慶宇鎮守前線、派慶遲帶部隊回來輪休的原因,對方打算明天動手,但家主壓根沒打算讓某些人活過今晚。
大人物開重要會議的時候,基本都有一個統一的習慣:能解決的問題一定要在會議前解決,該殺的都殺了,該談的都談了,然後正式會議開始的時候永遠都是全票通過。
能出現在會議上的人,只有贏家。
輸家是沒資格參會的。
慶忌問道:「記憶都閱讀完了?」
慶塵點點頭。
如今他掠奪了九個家族內精英的記憶,就算說他是政務全才也不過分了。
他只用了一晚上,就走完了別人需要九輩子才能走完的路。
慶氏家主的生日禮物,可以說是非常豐厚了。
慶忌看向慶塵:「走吧,跟我去見家主,是時候去見一面了。」
慶塵深吸一口氣,這還是他穿越後,第一次見到那位親生父親,他的心中甚至還有一絲忐忑。
看著慶忌與慶塵離去的背影,神代雲羅惋惜道:「我還以為今天晚上能有一場好玩的宴會呢,結果結束的如此倉促。」
神代空嶼忽然說道:「挺好的。」
神代雲羅笑道:「驗證了一下友誼,確實挺好的。」
……
……
回歸倒計時02:00:00。
沿著山路拾級而上,慶塵跟在慶忌身後問道:「家主的時間沒多久了麼?他得了什麼病?」
「沒什麼病,就是心力交瘁導致身上各個器官都出現了衰竭的跡象,讓他換器官,他也不同意,」慶忌淡然說道:「這種事情我們也勸不了,你要想勸的話可以幫忙勸勸,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一個常年隱居在山上不問世事的老人,卻因為心力交瘁而即將離開人世,說明對方隱居的時候也沒閒著啊。
來到山腰,慶塵看著那座孤零零的小木屋:「他這些年就自己獨居這裡?」
「嗯,」慶忌點點頭:「去吧,他在等你。」
這時,屋裡傳來蒼老的聲音:「慶忌,你也進來旁聽。」
兩位啞仆將門拉開,慶塵走進去時看見那位老人背對著他們坐在蒲團上,身後還放著兩個蒲團,似乎是為自己與慶忌準備的。
與塵封的記憶里不同,對方佝僂了許多,消瘦了許多,再也沒有十多年前的風采了。
慶塵沒有坐下,他只是站在門口問道:「我哥哥生前最後的時光里,是來見您了嗎?」
「嗯,是來見我了,」老人回應道。
「他有說什麼嗎?」慶塵問道。
「他說,他走以後,拜託我來照顧你,」老人輕聲道。
慶塵若有所思:「所以您準備了這麼多計劃,就是打算在自己臨走之前,將這偌大的慶氏送給我?就算殺掉那麼多人、就算破壞了先祖留下的影子之爭制度也在所不惜。」
老人想了想說道:「其實,就算我想給你,也得你能接住才行。另外,我也不是為你才計劃大清洗的,我是為了小准。」
「嗯?」慶塵不解。
老人回憶道:「小准認識寧秀以後,一直瞞著我,因為他擔心我接受不了寧秀這個舞女……說實話,他一直都不了解他的父親。其實我挺喜歡寧秀這個女孩的,她對小准很好,也確實是一片真心,至於舞女的身份,那本來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如我們這般身份,難道不是自己過的開心就好了嗎。如果世界認同我們,那我們就認同這個世界,如果這個世界不認同我們,那我們就改變這個世界,這才是王者的思維。」
老人繼續說道:「後來,有人想要殺小准,卻錯殺了寧秀。讓我沒想到的是,小准竟為此浪費了一百年的時光,這讓我有些生氣了。」
「您責怪他感情用事?」慶塵問道。
「不,」老人搖搖頭:「他是否感情用事,那是他自己的選擇,跟我沒有關係。自己的人生由自己決定,能有什麼錯呢?我生氣的是,竟然有人浪費了我兒子一百年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