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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剛剛,他用鉚釘固定帳篷的時候,不小心捶到了自己的手指。
但他只是吹了口氣,便繼續幹活。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某些信念已經成了他的執念。
他不知道怎麼才能走上那條路,可他就是不甘心。
秧秧埋怨道:「你真要把所有活都給他做嗎,你看他那手上的傷口,都快看不見手紋了,還是個孩子呢。」
慶塵搖頭說道:「路是他自己選的,我不管。」
他打開自己帶的壓縮餅乾,小心翼翼的將餅乾吃完,連一點渣都沒有放過。
影子看著這一幕,知道這是慶塵從A02基地出來以後養成的習慣。
這時,張夢阡過來坐下,小心翼翼的將所有魚肉吃下,每根魚刺上的肉都乾乾淨淨,吃相與慶塵如出一轍,就連坐在篝火旁吃東西的姿勢都相差無幾。
影子看樂了,張夢阡身上,竟然還有幾分慶塵的影子。
當秧秧和張夢阡吃下各自最後一條龍魚,身體內都發出滾滾雷鳴聲,那身體內遊走的暖流刺激著骨骼發生蛻變。
張夢阡關閉了自己的機械眼,那突如其來的敏銳聽力,讓這世界裡一切細微的變化,都盡收耳中。
春季昆蟲鑽出土壤後的爬行聲,它們爬過枯枝腐葉,發出有質感沙沙聲。
新嫩的枝丫從樹幹上鑽出,聲音緩慢而又柔軟。
一陣風從天邊吹來,在他腦海中勾勒著世界的模樣。
沒有顏色,可是更加生動。
這時,他聽見了引擎聲,由遠至近。
「老闆,有人來了,」張夢阡睜開眼睛,指著東方。
所有人望向東邊,很快,數十輛越野車出現在遠方地平線上,閃爍的車燈投射出巨大的光柱。
車上還震盪著刺耳又勁爆的音樂,車裡的人跟隨音樂晃動著。
影子思索後說道:「慶氏和李氏子弟的春狩開始了。」
慶塵平靜說道:「Zard,把這些人的車胎都給我扎了,不要讓他們繼續往南走,甚至不要讓他們靠近。」
「好嘞,」Zard樂呵呵的化作一團散沙流入地面。
下一刻,地面竟如水面般波動起來。
一株小樹苗在地底,以極快的速度朝車隊逼近。
車裡,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頭車的司機忽然調小了音量,疑惑道:「你們有沒有看到地上有個小樹苗在快速移動,那樹苗上面還長著一顆紅色的果子。」
副駕駛位上還正在嗨的年輕人,朝著前方路面看去。
「什麼鬼東西?!」他驚愕出聲。
那株小樹苗正在快速靠近他們!
而且,就在小樹苗旁邊,荒野上的泥土正詭異翻動著。
「停車停車,有古怪!」有人吶喊道。
但已經晚了。
還沒等春狩的車隊靠近300米範圍內,便一輛接著一輛在快速行駛中爆胎。
這時,慶塵用一桶水澆滅了篝火,並命令所有人躲藏在樹幹後面。
影子躲在樹後笑著問慶塵:「需要這麼謹慎嗎?不過是一群小孩子。」
慶塵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只有我謹慎一點,才能避免需要你出手浪費生命的局面。拜託了,只要我不死,你就別再出手了。」
影子愣了一下。
似乎從今晚自己再次被能力反噬之後,慶塵這小子就突然變臉開始管束自己了,不讓自己去搶東西,不讓自己出手應對危機。
不過,最本質的目的,還是不讓他使用能力來透支生命。
影子何曾被人管束過?
慶氏內部的影子會議里,影子也曾笑著對慶氏各個派系大佬說過:「能管我的人,還沒有出生。」
那時的影子,鋒芒畢露,行事縹緲無跡可尋。
就像這一次搶劫陳余和李秉熙,誰能想到他放出消息驚走兩位半神,就只是盯上了對方的菜園子呢?
而現在,突然有人開始管束影子了,他一時間除了有點不適應之外,竟是還感覺到有些溫馨……
影子小聲嘀咕道:「這特麼的!」
母親走的早,父親又是個天天把自己關在小黑屋裡的人,從來沒有人管過他。
不對。
有的。
那個叫寧秀的女人管過他,慶塵是第二個。
影子想到這裡,突然笑了起來。
然而就在此時,春狩車隊後面的車輛里,忽然有數十人跳下越野車。
他們以戰術隊形快速突進。
這時。
還有兩人爬上了車頂,他們趴在車子頂端架好自己的狙擊步槍,以夜視儀朝樹林裡瞄了過來。
其中一人屏住呼吸,在夜視瞄準鏡中看到了對方的身影。
可他看到的是,慶塵端舉著如同火炮般的反器材狙擊步槍,已經扣動了扳機。
轟然一聲,長長的子彈從黑狙槍口噴出,如雷霆般貫穿了這名狙擊手的槍管。
狙擊手剛剛扣動扳機,還沒來得及射出子彈,竟然在槍管里與慶塵的子彈相遇,然後整個槍管都爆裂開來,轟瞎了這名狙擊手的眼睛。
而另一輛車頂的狙擊手,早就被Zard用泥土拱翻傾斜出去。
這株地上不斷移動的小樹苗,就像是陸地白鯊般恐怖,所到之處,一切抵抗力量摧枯拉朽。
慶塵一槍又一槍的扣動著扳機,短短几秒鐘時間,就把突進部隊給打的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