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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凌也很清楚這一點,這麼一支純粹的隊伍,與其在城市裡施展不開,還不如換個地方另起爐灶。
密諜司有沒有他們,都是慶塵的密諜司。
而他們離開密諜司,才是自己。
迎著夕陽,他們三天多的時間便趕了別人六天的路,最終在看到那棵參天大樹的時候,車裡爆發出一陣歡呼。
這就是老闆讓他們來的地方。
此時此刻,秧秧坐在世界樹的樹冠里已經等了好幾天,她要接著這些人之後,再帶著他們前往200公里以外的聚居地,共濟會所在的地方。
正所謂,修了准提法,一個傳染倆,要問怎麼辦,再去傳染倆。
而這一次慶塵讓李成、慶凌去聚居地,就是要用共濟會的力量來給這些人『傳染』准提法,並用灌頂的方式迅速拉出一支有一戰之力的隊伍。
白晝人數太少,家長會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共濟會則成了慶塵的不二選擇。
比較奇怪的是,慶塵直到今天也不清楚,影子當初將共濟會放到荒野上的原因。
此時,慶凌用望遠鏡看去,已經看到了秧秧從世界樹的樹冠上縱身一躍,緊接著張開雙臂朝他們飛來。
慶凌讚嘆道:「這就是那位跟老闆一起活捉神代靖丞的女孩吧,跟老闆真是絕配啊!」
李成挑了挑眉毛:「怎麼,拍不著老闆的馬屁嘴癢是吧。」
「滾,」慶凌沒好氣地說道。
來到002號禁忌之地的邊界處,所有人下車。
秧秧落在他們面前笑著說道:「口令。」
李成說道:「Zard和小羽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回令。」
秧秧笑道:「Zard你是弱智嗎?」
這個口令和回令,就像對話一樣……
當時慶塵正用衛星電話給李成說正事呢,說起口令的事情時,Zard突然湊上來給了這麼一句,慶塵又回了這麼一句,然後就成了李成他們的口令與回令。
這玩意吧,一般人真想不到,用也就用了。
秧秧說道:「你們辛苦了,跟我往002號禁忌之地走吧,我們沿著邊緣一路穿過這裡,繼續向南進發。」
「好嘞,」李成樂呵呵的跟了上去。
此時,小羽、Zard等人也跑了出來,竟然還熱情的幫大家提行李,分發黃色果子。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進入禁忌之地後,有人忽然回頭看向身後,赫然看見四名戰士正微笑著目送他們離開,自己卻並沒有進入。
兩個慶氏的,兩個李氏的。
李成心中有不好的預感:「你們幹什麼?」
那四名戰士中,其中一個對老李笑道:「老李,抱歉了,當初太難熬了,我沒有扛住。對不起。」
老李愣住了,這四名戰士,都是曾變節過的,他們因為生活的困苦與艱難,所以選擇了更好受的那條路。
另一人說道:「每次回想起自己因為生活太苦而投降,就覺得自己實在太丟人了,都不敢去照鏡子看自己現在的模樣。」
李成一邊朝他們走去,一邊說道:「我理解,我都理解,那種日子確實不是人過的,我也想過要投降的。」
「這一路上,我們就想和大家多待一陣子,但你們就像趕著投胎一樣日夜兼程的趕路,」一名戰士笑罵著抹了一把眼淚:「明明特麼的六天路程,硬讓你們給趕成了三天……三天太短暫了,甚至還來不及跟你們每個人都說一句話。」
「對不起了,我們不能再往前走了,也沒有資格再往前走了。」
一名慶氏的鷂隼笑道:「記得剛入伍的時候,我的新兵連長慶凌給我說『如果你在戰場上沒有希望了,那就應該把希望留給別人』,老連長,我沒有忘記這句話。永別了,兄弟們。」
「不要!」慶凌目眥欲裂的衝過去。
可他還沒有衝到對方面前,卻見四名戰士同時抽出自己腰間的配槍,對自己下頜處扣動了扳機。
這是他們商量好的選擇,用死亡來結束自己生命里的污點。
而這段南下的旅程,對於他們來說就像是生前最美好的回憶,仿佛他們剛剛參軍的時候,新兵連長帶著他們跑五公里負重越野,明明是很苦的日子,可回想起來卻是甜的。
三天時間,是戰士們留給自己的最後期限。
士兵們撕心裂肺的朝著他們沖了回去,但得到的只有四具屍體。
這一刻的Zard似乎格外正常,他提前捂住了小羽的眼睛,輕聲說著:「不要看,不要怕。」
眼前便是這世間最殘酷的畫面了。
剛剛奔向美好生活的人,卻無法回頭去看自己身後的路。
因為他們身後還有骯髒的手,要把他們拖入無底深淵裡,神代還在威脅他們繼續做間諜。
只不過,神代的人恐怕沒有想到,曾經向生活與命運低頭的人,此時還有勇氣結束自己的生命。
這個世間本就沒有神話,李氏和慶氏的擔憂也並不多餘,大家都很清楚在那個殘酷環境裡會發生什麼。
但是四名戰士自己做出了選擇,他們無法面對自己,也不想讓戰友們為難。
李成站在他們屍體旁邊佇立良久:「把他們葬了吧,這件事情一個字都不要往外說,他們不是叛徒。這樣,李氏和慶氏還會給他們的家人繼續發錢。」
「嗯,」慶凌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