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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他就滿頭雪白。
公墓也是一片白雪皚皚。
夏月華的墓碑上也是一層雪。
肖宗禮就紅著眼眶笑了:「月華,你看,我們終究還是一起白頭了。」
他伸手,摸著照片裡月華的臉,說道:「月華,你還在對不對?當初你掉進江里,你想著康兒,想著安安,想著我,所以,你拼命活下來了對不對?」
明明他在笑著說話,眼淚就是不自禁地無聲地往下滾。
在墓碑前坐了半個小時,肖宗禮說了很多話,直到全身都冰冷了,他才和月華道別。
回到車上,他迫不及待地打開皮包。
裡面有兩本相冊,還有一本竟然是日記。
肖宗禮激動地翻開日記。
第一篇:
2001年9月4日。
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麻繩爭挑細處斷,厄運專挑苦命人。
我已經丟失康兒了。
康兒還沒有找到,宗禮又病倒了。
白血病,非換髓不得活。
我每天乞求上天可以讓宗禮早日配型成功。
我每天拼命地在各個網站發帖,請求願意捐髓的人過來配型,我願意提供有償捐贈。
哪怕配型不成功,只要過來參與配型,都可以得到500塊的酬金。
我知道,這裡面不乏騙酬金的,但是,萬一真的有人配型成功呢。
人總要自己拼盡了努力以後,才能去怨命運的不公。
一個星期,三千多名配型者,竟沒有一人成功。
我越來越意識到,想要配型成功,難上加難。
宗禮的爸爸找到了我,嘆著氣說,他和宗禮的大哥都驗骨髓了,可惜都不成功。
現在就等二哥回來。
二哥的實驗室非常忙,但是得知宗禮生病了,他打算請假趕回來配型。
我感受到了親情的溫暖。
然而,比起這些溫暖,讓我噁心的事情在後面。
肖有成和蘇百合找到我,說他們女兒配型成功了。
要讓他們女兒捐髓可以,我必須離開。
當時,我是震驚的。
我能礙著他們什麼事呢?
我起初甚至在想,是不是肖有成愛弟心切,覺得我配不上宗禮,也不配入肖家,所以讓我離開。
直到我偷聽到肖有成和蘇百合的秘密,他們想要的,是肖氏集團。
只要她離開了,肖宗禮只會身心俱疲,無心公司的管理。
我同意離開!
我想,只要宗禮好好的,公司不重要。
我想著,等宗禮養個兩三年,我再悄悄找他,我們好好找到兒子,一家人好好過日子。
沒想到,他們給了我這輩子最大的屈辱。
讓我拍下果照,如果我敢踏入京都一步,就讓果照曝光,讓宗禮顏面掃地。
我不怕丟人,我賤命一條,我活得堂堂正正坦坦蕩蕩。
可是,我不願意讓宗禮跟著我丟臉。
我好恨啊!
恨自己無能,想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只能任人卡著脖子,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他們甚至連離開的理由都指定好了,我必須跟宗禮說,我是愛上了別人。
我是上午與宗禮告別的。
撕心裂肺的痛苦讓我幾近失聰,我聽不見車笛的聲音,被人罵神經病。
我也恨老天爺不公。
為什麼生病的不是那些心思不純的人?
我的康兒,你又在哪裡?
第二篇:
2002年1月27日
下雪了。
時間於別人來說,是飛速的。
於我來說,每一天都是煎熬。
康兒是在機場被人搶走的。
我猜康兒是被人拐賣了,我挺著肚子身體不便,只能花錢僱人去各個偏遠的農村尋找我的兒。
一切都需要經濟來支撐,我必須努力了。
今日,衡城月華實業有限公司正式掛牌。
我一定會努力工作。
我一定會努力找到康兒。
我也希望有一天,公司能夠變得很強大,宗禮能夠過來質問我,為什麼離開他?
那個時候,或許我能擁有碾壓肖有成的實力,我也就擁有了與宗禮解釋的底氣。
第三篇:
2002年4月7日
今日,喜得千金。
她是我苦難生命里的一抹甜。
我想為她起名叫夏謹甜。
可是我害怕老天爺覺得我貪心,人生哪能有那麼多的甜呢,那就要一個安字吧。
我與宗禮的願望,一直很簡單啊,希望我們的孩子,健康平安。
可是老天爺為什麼如此心狠?
不知道我的康兒在哪裡?
老天爺,求求你,不管在哪裡,請讓他好好活著……
肖宗禮淚眼模糊,再也看不見日記本上的字了。
他的月華,經歷了多少苦難,經歷了多少絕望。
他像個傻子一樣,什麼也不知道。
電話響了起來。
念安打過來的。
肖宗禮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哽咽,他溫柔地喊:「寶貝,你找爸爸?」
「爸,您怎麼了?」夏念安還是敏感地聽出來父親的聲音不對勁了。
「我很好,我沒事,寶貝,爸爸愛你!」肖宗禮強壓著嗚咽的衝動。
「爸,您不要嚇我,您現在在哪裡?」念安更著急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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