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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峻川,你生意做那麼大,會不會覺得累啊?」藺雨落問他。
「累什麼?不累就干,累了就玩,時間是自己的,命也是自己的。」路邊有石頭,顧峻川順手把藺雨落扯到里側,提醒她當心腳下。
那手也紳士規矩,並未久留。藺雨落愈發不懂顧峻川,他一邊看起來很急迫,又一邊約束自我。而她又在心中承認,他此時的邊界感讓她放鬆。
或許,人與人之間就是要經歷長久的摩擦、相處才能真正了解,吵架或決裂是他們彼此認識的手段之一。
藺雨落再看顧峻川一眼,夜色里的他真是風月無邊。一個在生意場摸爬滾打的人沒有滿身的銅臭氣,目光甚至還是熱烈乾淨。拋卻故意犯壞的那些時候,幾乎是一個可愛的人。
回到春野後,蘇景秋問顧峻川可有什麼進展?顧峻川搖頭。蘇景秋就納悶:不是,你轉性了怎麼著?還是你兄弟真不好使了?月黑風高孤男寡女你竟然什麼都沒幹?
急什麼。顧峻川嘲笑蘇景秋瞎著急:先把狐狸尾巴收一收,好不容易要騙到手的人了,再給嚇跑了。
蘇景秋真以為顧峻川學好了,感情是在裝好人。
策略。你不懂。你要是懂策略,鄭良就不會跟別人結婚了。
顧峻川這個千年的狐狸,多維試探之後終於知道那不上鉤的藺雨落吃哪一套。純情少年麼,誰不會裝?額頭親一口、若有似無的牽手、若即若離的氣息,還有毫無慾念的眼神。他演得得心應手,只有在藺雨落看不到的時候,他的目光才會充滿兇狠,里三層外三層盤剝她。
今時今日的忍耐,顧峻川都一樁樁一件件給藺雨落算著,他日有機會再一筆一筆算回來。反正他跟她耗上了,她也只能跟他耗。
回北京的飛機上,顧峻川光明正大地選了藺雨落旁邊的位置,把她堵在小小的座位里。起飛時仍有顛簸,他握住她的手腕。在她感到恐懼時火上澆油:「飛機掉下去你就不用想那幾家空屋的事了。」
藺雨落輕呼了一聲,抓緊座椅,卻無意間把自己的手遞進顧峻川手中。再抽回已經是來不及,顧峻川的手猶如鐵鎖,牢牢鎖住她的。
顛簸過後,她睜開眼。顧峻川的腿侵占她座位前的空間,她將腿向里縮,他的腿追上去。她提醒他收腿,他態度很好:真抱歉,我腿太長了,實在沒地方放。態度很好,腿卻不收。
「可我腿也很長,我也很累。」藺雨落說。
顧峻川拍拍腿:「來,搭這。」
逗她而已。
下飛機以後眾人分開,顧峻川仍舊先送藺雨舟再送藺雨落。經此一役,藺雨落不敢讓顧峻川進她家門,她在路上找各種藉口讓顧峻川把她放在路邊,都被顧峻川拒絕。
在她樓下停好車,顧峻川拖著藺雨落箱子進單元門,跟在她身後,到她家門口時把行李放在她門口,人又退到台階下,靠牆看著藺雨落。
「你害怕我進門是吧?真巧,我壓根不想進門。」他對藺雨落挑挑眉,轉身走了。
藺雨落看不懂顧峻川,雖然她根本不想他進門,但他表現得好像她家裡有洪水猛獸,著實蹊蹺。
她無心計較這些,打開行李箱收拾東西,將頭繩之類的東西放進洗手間抽屜的時候,看到顧峻川送她的鑽石發卡。藺雨落拿出來別了一下又放回去。
躺回床上的時候覺得這一趟家鄉之旅如夢如幻。很多事情到現在想起來仍舊不真實,包括顧峻川這個人的形象,在她心中忽明忽暗。
閉上眼睛就是那個雨夜,他的呼吸纏磨著她的,讓她記住那種難過的感覺。他的威脅看似輕飄,但在藺雨落心裡有了烙印。還有他夾雜其間的那句「我愛你」,在幾天之後於她頭腦中開枝散葉。
對顧峻川,藺雨落真的心慌了。
那種心慌的感覺她無法臨摹,這讓她害怕跟他單獨待著。
她試圖自己消化,但顧峻川總會強勢侵占她的頭腦,比如此刻,他直接打電話進來。她不想接,那電話就頑固地響。藺雨落無奈接起,聽到顧峻川說:「下來。」
藺雨落下了樓,站在他身邊,以為他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要說。然而他說的儘是莫名的話:「我昨天晚上還信誓旦旦想放長線釣大魚,我以為我的自制力很牛逼,一定能裝和尚到你喜歡我的那天。」
「但剛剛看到你進門,想到回到北京後又要回到各自的軌道上去,見一面都很難,我就覺得不行,今天晚上不能就這麼結束了。」
「那該怎麼結束呢?」藺雨落歪著頭看他:「親一口?抱一下?睡一覺?那還能結束嗎?」
「藺雨落你現在可真是口不擇言。」
「不是你口口聲聲要弄死我的時候了?」她牙尖嘴利,在跟顧峻川的交鋒中幾乎沒有敗下陣來過。也並不覺得很多話就不能挑明了說。
顧峻川原本滿腔柔情蜜意被藺雨落幾句話打了個七零八落。暗暗生起氣來。
藺雨落看到他板著臉,就知道他生氣了。
從前顧峻川生氣,她覺得氣死拉倒與她無關;今天卻有一絲不忍,臉湊到他面前,笑著說:「說不過就生氣。沒見過比你更小氣的人。」
她眼睛眨啊眨,像一個頑童。終於是把他逗笑了,將她的頭點頭:「離我遠點。」
「不。」藺雨落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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