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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到秦肆意味深長的眼神,紀淮不禁心虛了下,解釋道:「你倆反正都聽不懂,我坐中間聽得清楚。」
雖然這解釋挺牽強的。
秦肆不跟他計較,笑著落座。
講座還沒正式開始,紀淮決定試探一下他。於是趁紀璇低頭回信息的時候,在手機上用備忘錄敲字,遞給秦肆看:
【我姐有男朋友。】
秦肆嘴角扯了扯,也敲字還給他:【我知道。】
紀淮:【你不許對她有想法。】
秦肆看了眼,不再回話,眸底晦暗不明。
紀淮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摸不透他情緒,見對方似乎沒有繼續過招的心思,只好作罷。
聽完講座,秦肆送他們回去。紀淮見他溫文爾雅,舉止進退有度,似乎比許鑫然還要紳士得多,心中不免為之前自己的小肚雞腸而感到羞愧。
直到小區門口下車時,秦肆為他們開門。紀淮在后座,車門打開時秦肆俯身到他耳朵邊,在紀璇看不見的角度,用她聽不見的音量問他:「沒談過戀愛吧?」
紀淮一愣。
男人嗓音磁沉,夾著點壞:「小朋友,戀愛關係是不受法律保護的。」
能束縛他的只有道德。
而道德這種東西,取決於那個人是否能給她幸福。
**
紀璇在六月下旬得知房東要賣房,那會兒她剛收到這個月的項目獎金,喜悅瞬間被衝散。
她顫著手給房東回消息:【什麼時候賣?】
房東:【不好意思啊,我爸治病急需要錢,房子已經掛上中介網站了,今天下午就有幾個人看房。】
【我會親自去盯著的,不會讓他們動你東西。】
【另外你趕緊找新房子吧,我這邊隨時可能要辦手續。】
紀璇把手機倒扣在桌面上,臉埋下去深吸了一口氣。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個月忙得腳不沾地,哪還有時間去看房子。
可這世道誰也不容易,房東等著的是救命錢。
某個瞬間她萌生出激情買房的想法,可是把所有帳戶的餘額都加起來,也只夠一個三十平小公寓的首付。
但她不太想買公寓,後期裝修也拿不出錢。
房還是得繼續租的。
紀璇在工位上苦惱地抓耳撓腮,唐婕見她半天畫不出一筆,走過來關心:「咋了?今天沒靈感?」
「還行。」紀璇扯了扯唇,說,「你把我手頭的項目分一個出去吧。」
唐婕擰擰眉:「怎麼?想休息了?」
「不是。」紀璇無奈道,「房東臨時要賣房,我這不得找新房子嘛,挺急的,不然可能要露宿街頭了。」
「這房東時間卡得可真好。」唐婕手指輕敲著桌面,「你現在手裡的項目可都是香餑餑,真要分出去,今年都不一定能接到這麼好的。」
紀璇抓了把頭髮,哀嚎:「是啊。」
「我現在跟男朋友住,也不方便讓你來。」唐婕嘆了聲,突然想起來什麼,「不過我倒是還有套房子,你要不介意能租給你應應急。」
紀璇一愣:「什麼房子?」
「和前夫的婚房。」唐婕說,「我是覺得晦氣,就扔那兒一直沒管。你要不介意住一住也可以的,我房租給你少收。」
聽說唐婕的前夫出軌還家暴,那房子裡定是有很多不好的回憶,唐婕覺得晦氣,也在情理之中。
可現在這情況,哪怕凶宅都算是天上掉餡餅了。
紀璇毫不猶豫地點點頭:「那就大恩不言謝。」
*
凌晨兩點接到秦肆電話,是陳烈萬萬沒想到的。
差點親到女神的美夢被打斷,陳烈帶著濃重的起床氣:「你幹嘛?大半夜裝鬼啊?」
「陳烈。」秦肆叫他名字,語氣比平時都要嚴肅,「我隔壁住的到底是什麼?」
陳烈錯愕:「啥?」
秦肆清了清嗓,道:「我今天看到個新聞,說有的房子長期沒人住,裡面是放的骨灰盒。」
「所以,我隔壁到底住的是什麼?」
陳烈愣了幾秒鐘,突然爆笑。
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才捂著肚子問他:「不會吧?你大半夜睡不著就為這個?」
又笑了好一陣,打著嗝開口:「你小子,這把年紀還怕鬼呢?」
秦肆:「我不怕。」
語氣越強烈,越顯得他心虛,陳烈哪能聽不出來,抹了把眼角笑出來的淚,認真解釋道:「放心吧,我租之前打聽過了,幾年前住過一對夫妻,離婚了,房子判給女方。好像那男的出軌還是家暴啥的,女方覺得膈應,就一直扔這兒沒管,也沒賣,估計是不缺錢。」
「那房子晦氣呢是晦氣,畢竟住過垃圾男,不過什麼骨灰盒啊,孤魂野鬼啊,肯定是沒有的。」
秦肆這才鬆了口氣。
房子是陳烈幫他租的,他回國前一應事務都是陳烈幫他處理。
兩人高中時在同一個籃球隊,陳烈是大他一屆的學長,秦肆家出事的時候,陳烈正在體校進行封閉式訓練。
兩人也是多年後才重新聯繫上。
知道他這些年不容易,但凡能幫上忙的地方,陳烈都會主動包辦,像親哥哥一樣。
想起過去一起在球場上奔跑的畫面,竟已經恍如隔世。
秦肆望著窗外那輪高懸的圓月,有些慘澹地扯了扯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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