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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感的她察覺到什麼,逐漸變得不太積極,語氣也比較冷淡:「餵?」
許鑫然嗓音里含著笑:「吃飯了沒?」
最近他給她打電話的內容也從有實質的談話內容變成毫無意義的噓寒問暖。
吃了沒,睡了沒,今天工作忙不忙,諸如此類。
紀璇把抹布擰乾水扔到旁邊,淡聲道:「吃了。」
許鑫然追人的套路和那些男人們維持相親對象沒什麼區別,無關痛癢的晨昏定省,讓人不覺得溫暖,只覺得疲於應付。
更何況她不喜歡他。
紀璇覺得他應該也沒那麼喜歡自己,所以相識多年依舊不了解她,要不怎麼就連追她也追不到點子上。
當年秦肆無論做什麼說什麼,都能讓她有種正中心弦的觸動。
秦肆是了解她的。
所以從不好好聽語文課的他會聽完那篇《裝在套子裡的人》,回頭跟她說,紀璇你就像那個別里科夫,總把自己裝套子裡,不累嗎?
然而直到他離開,她也沒能把自己從套子裡放出來,對他說一句其實我也喜歡你。
「紀璇?」電話那頭的聲調揚高了些。
紀璇從怔愣中回神:「不好意思,剛剛在想事情,你說什麼?」
許鑫然脾氣很好地重複一遍:「下周我們幾個同學去青島玩,你能請年假嗎?我想帶你一起去。」
「不了,我最近忙,請不了假。」紀璇說,「你去吧。」
許鑫然:「那你什麼時候有空?我這次不跟他們一起了,等你有空咱倆再去。」
紀璇不打算再與他周旋,直截了當地問:「許鑫然,咱倆是什麼關係?」
許鑫然怔了下:「朋友。」
「只是朋友,還沒到能單獨旅行的程度吧。」紀璇嗓音里含笑,卻是冰涼的,「你帶上我也會讓其他朋友誤會。」
許鑫然噎住,幾秒鐘沒能說出話來。
紀璇緊接著問:「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那邊繼續沉默了片刻,像是下定了決心,低沉開口:「紀璇,我不希望和你只是朋友,我想我們的關係更進一步。」
紀璇抬手扶了扶額,果然。
「不可能的。」她說。
許鑫然嗓音有點抖:「為什麼?」
「我之所以和你做朋友,是以為你也只把我當朋友。」紀璇毫不留情地說,「在我這裡,朋友和戀人的界限很清楚,我對你也永遠變不成你要的那種感情,你明白嗎?」
「為什麼?」許鑫然喃喃著,問:「是因為他?」
紀璇知道「他」是指誰,無比冷靜地說:「你是你,他是他,你的事跟他沒關係。」
「但如果他沒回來,你是不是就能答應和我試試?」許鑫然嗓音裡帶了哭腔,「畢竟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
紀璇想起那四年大學時光,她把許鑫然當成朋友,也是投注了真心的。多年友情,演變成這樣未免可惜,不禁鼻頭有點泛酸:「可是那不能混為一談,許鑫然。原本我們可以繼續做朋友,但如果你有那樣的想法,以後還是少聯繫吧。」
說完,她掛斷電話,許鑫然也沒再打來。
過了大約兩三分鐘,收到一條微信:【對不起,給你造成困擾了。】
【以後還是當朋友行嗎?】
紀璇只回復他兩個字:【抱歉。】
喜歡和被喜歡過的人,心上都會有一道疤,就像她和秦肆。無論過去多久,那道疤依舊會存在。
在拒絕許鑫然的時候她突然看清了自己。
有的人,她太清楚地知道沒可能,但有的人,卻還期待著有可能。
第18章 (二更)
「哦,所以你搬過去第一天就關了人秦肆家的水閥,然後人家正在洗澡?」電話裏白蘇笑出了鵝叫。
紀璇正苦惱地窩在沙發上揪抱枕流蘇,手機放在旁邊,開著免提,煩躁地瞥了眼屏幕上白蘇的名字:「別提了,他還幫我打掃衛生來著。」
白蘇笑聲似銀鈴:「你這是又動心了?」
紀璇陷入沉默。
或許她那顆心就沒靜下來過,只是過了那麼久,她很不願意承認自己原來是個長情的人,承認她其實並不灑脫。
「那就主動一下試試唄,我看他應該對你也還有意思,不然誰沒事幫一個鄰居打掃衛生啊?」白蘇道,「就算會錯了意,你也不尷尬,換個房子以後就見不著面了。」
聽這話似乎很有道理。
但紀璇從來都是被人追,實在不知道怎麼對一個男孩子主動,又陷入了新的難題。
然而俗話說得好,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當投入工作的時候,這件事很快被她拋到九霄雲外。
*
紀璇發現秦肆的生活規律跟她很不一樣。
她為了上班打卡每天八點出門,早上坐電梯就沒碰著過。
晚上經常在公司加班,回家時間不確定,倒偶爾能遇見他,一般是在十二點左右。
果然帥哥都是有夜生活的,尤其像秦肆這樣的男人,當年在學校就招桃花,怕不是夜店裡左擁右抱。
但就遇見那幾次,紀璇並沒有從他身上聞見女人的香水味,也很少有菸酒的味道。
**
紀璇六月底搬入新家,沒過多久,江城進入每年中最難熬的酷暑季節。
公司里空調開到十八度,回到家,她卻要承受體感近四十度的煎熬。空調是有的,只不過年久失修,忽冷忽熱,還不如不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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