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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在公司加班的只有她一個,其他人要麼住得遠,要麼不想來,大家各自工作,遠程交流。
平時用眼太多,紀璇包里常備眼藥水,最近太忙,沒留神見底了,眼睛裡乾燥刺痛,趕緊買了瓶眼藥水讓跑腿送來。
下樓拿外賣的時候,恍惚有一輛熟悉的車從門口開過去,揉揉眼,又看不見了。
轉念一想,黑色奔馳太常見,應該是錯覺。
周末過得像工作日,夜幕降臨後才從公司里出來。
三月天氣乍暖,晝夜溫差大,中午日頭正盛的時候恨不能穿短袖,晚上卻慶幸帶了毛呢大衣。
換季皮膚敏感,冷風一吹,颳得面頰生疼。
紀璇往地鐵站走,抱著手臂儲存熱量,腳步邁得很快。
突然聽見一道車喇叭聲,她回過頭,只見一輛黑色SUV靠近她緩緩地停在路邊。
車窗降下來,駕駛座男人閒閒望著她:「上車。」
紀璇沒拒絕,拉開副駕駛的門坐進去,系好安全帶。
自從知道他並沒有女朋友,紀璇心裡像是一塊石頭落了地,沒別的,只是跟他相處時少了些背德感。雖然之前也沒抱什麼不該有的幻想。
她不是個愛幻想的人,也從小知道自己沒有幻想的資格。唯一一次是十七歲少年給了她一場夢,最終她一個人醒過來,繼續面對這個殘酷的現實人間。
二十五歲的紀璇沒有人能再給她造夢。二十五歲的秦肆也不再是過去那場夢裡帶她奔跑的少年。
「才下班?」秦肆把音樂聲關小,問她。
紀璇「嗯」了聲:「你怎麼會在這裡?」
「路過。」他嗓音乾脆,幾乎和她的聲音無縫銜接,像是準備好的回答。
紀璇忽略掉心底怪異的感覺,點點頭:「謝謝。」
「說過了,你不用跟我這麼客氣。」秦肆勾著唇,笑意很淺,「項目還順利嗎?需不需要幫忙?」
紀璇忙不迭回答:「不用。」
唐婕說客戶是菩薩,得焚香三拜日夜供奉才行。
她雖然沒那麼誇張,可也不敢答應讓甲方幫忙這種作死的事。
清江灣離公司不遠,地鐵兩站路,秦肆繞過堵車路段,十幾分鐘就到了。
紀璇抬手還沒碰到車門,駕駛座上的男人突然靠過來。
周圍空間被占據,氧氣變得稀薄,整個人被他的香味和體溫所籠罩,紀璇猝不及防地錯愕,臉頰也不自覺燒起來。
「秦總。」她提醒一聲,「我要下車了。」
秦肆看著她,眼底深處像寂靜的永夜在引人墜落沉淪,她知道危險,勉力掙扎,在清醒和放縱間僵持著,手指緊握成拳,早已冒出汗。
「你眼睛很紅。」秦肆淡聲開口,「最近熬夜很多嗎?」
紀璇保持鎮定的聲音:「還好。」
「我不急著開業,所以你不用那麼拼。我不希望乙方因為我的項目累死在工作檯上,明白嗎?」他嗓音平和,卻像是在給她下命令。
紀璇只能訥訥地「嗯」一聲:「明白。」
「回去好好休息。」他坐回駕駛座,打開中控。
紀璇終於下車,背對車門長長地舒了口氣。
下車前,他往她兜里塞了個小袋子,她到電梯裡才想起來,拆開一看,居然是一瓶眼藥水。
作者有話說:
第10章
白蘇是在陽台上看見紀璇下的車。
她視力好,奔馳logo看得清清楚楚,自然不相信紀璇說是網約車的謊話:「就你這小摳門勁兒,捨得打專車回家?」
紀璇瞞不過,只好承認不是網約車。
白蘇眼睛一亮,八卦起來:「誰啊?愛慕你的男同事?」
「不是。」紀璇心虛地撇開臉,掛包的動作格外認真。
她平時不是這麼吞吞吐吐的人,也沒這麼多掩飾的小動作,白蘇很快察覺到不對勁。兩人認識時紀璇已經能在斐瑞獨當一面,這種小女生樣扭捏的狀態她幾乎沒見到過。
白蘇走過去圍著紀璇看,眼裡充滿探究:「大美女,戀愛了?」
紀璇連連擺頭:「沒有。」
「哦,那就是有桃花。」白蘇無比篤定地望著她,嘖了聲,「快說給我聽聽,哪個男的這麼好命?」
「真沒有。」紀璇一本正經地說著,去飲水機倒了杯涼水,企圖讓自己沉著冷靜地應對盤問,「就是個老同學,順路送我回來。」
白蘇靠在冰箱邊看她,漫不經心道:「老同學?那個秦肆?」
紀璇剛喝進去一口水,忽然被嗆得猛咳起來。
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不可置信地問:「你怎麼知道?」
白蘇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我又不認識你同學,就知道這一個名字啊,瞎猜的。」
「……」紀璇覺得自己就像個大冤種。
秦肆這人白蘇是知道的,紀璇有一個糖果盒,裡面全都是她手摺的紙星星,一共九十九顆,還有一張寫著秦肆名字的紙條。
被白蘇發現那天,紀璇給她講了這個故事。
當年所有人都知道秦肆喜歡她,喜歡得熱情又熾烈,卻沒人知道紀璇懵懂又沉默的初戀,也正是那個恣意張揚的少年。
白蘇看著她走神的樣子,感嘆道:「你倆這是走的橋段啊。」
「別瞎說。」紀璇捏緊兜里的眼藥水,仿佛上面還留有那人掌心握過的體溫,滲進她皮膚里,蔓延到心口發燙。<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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