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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見一個男人,就和楚勛對比一番。
不管顏貌,亦或脾性風度,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比得過他。
沒有誰能比得過他的,她就誰也不要。
認定了楚勛。
但阮蓓也曾有遇到過,險些豁出去的機會。
銅城食街的一家小吃館,重慶抄手做得地道,老闆一家是從四川過來的。店裡生意興旺,正好也在江邊,也有那種透明的小黃米尖椒汁。
阮蓓偶然找到這家店後,就常過來吃。
那是她與楚勛分開之後的一年余了,深秋傍晚,她到店裡要了一碗小面。轉身時在靠近店門的桌子上,赫然看到一幕背影。
深色修挺西裝,平展肩膀,脊背挺拔,勁爽的短髮。有著一樣的習慣,喜歡扣緊袖扣,因著動作而露出一截考究的白襯衣。看得阮蓓心跳驀地漏掉半拍,一句話差點衝口而出,然而看見男人捏著報紙的手,她馬上又跌回失落。
是一雙粗而鈍實的手指,不像楚勛,清貴雋雅,手指修長且指腹帶著一層令人舒適的薄繭。
阮蓓轉到前面去,特意在他的隔壁桌子坐下。看到他的眉毛也比楚勛濃,眼睛小些,鼻樑弧度也窄。楚勛的五官俊如冠玉,自有冷傲底蘊,哪一道線條都叫人迷戀。
總之,這是個比楚勛更要粗糙些的男人,大概從事金融律師之類,比較考究儀容的行業。
阮蓓瞄見他所看的那段文字,正好是自己的小說。
不曉得是她打量得過於熱切,亦或他本來是個熱忱的人,也抬頭對阮蓓溫和笑了一下。
約莫二十七八年紀,社會老成歷練。
並非多麼地相像,但若刻意自我催眠地假裝泛化,亦是可以做到的。阮蓓太想太思念楚勛了。
她認識他時十九歲過半,現時也才二十歲多些。
而他當時二十四,比她熟稔,予她熱切,頓然消失無蹤。
隨後一家三口過來,位置不夠,男人就對阮蓓啟口說:「不如你挪過來坐吧。」
嗓子溫儒低沉,他實際各方面都比楚勛要寬厚些,話音也帶著港普。楚勛則是清雋倜儻,風逸蘊藉,對情感私下心狹可比雞腸。
阮蓓想起楚勛的善妒,偏愈發地督促自己放開。
心神領會拿了碗過去,坐在對面,問他:「你有邊吃邊看的習慣?」
這個男人姓紀,叫紀宗,後來才知是個港島金融大亨世子。但阮蓓刻意記不得名字,只單記住姓氏。
紀宗說:「偶爾如此,更下飯。你是做什麼的,似乎從未見過你?」
她美得漫不經心,卻美得能讓人一眼凝住。
姣花照水,有書卷氣,卻又冷漠透徹。
阮蓓聽得一笑,櫻唇抿起:「香港這麼大,多少人沒見過多少人。我是在讀學生,你呢?」
紀宗淡道:「證券。你也一個人在香港?」
他用「也」,只因有許多學生隻身過來求學,而並非說他自己。但阮蓓初時聽岔了,以為對面的他也是。
阮蓓點頭:「從申城搬過來的。」
紀宗含笑把她打量:「那還蠻遠。我去過,金陵路上很繁華,拐過去就到黃鶴路了。有間賭場挺聞名,不過我沒進去,時間太趕,來不及。」
他呵呵笑起,手指習慣性扣了下袖口,露出肅白里襯與精貴腕錶。與那人同款的百達翡麗。他說的賭場,也是那人開的赫赫有名「豪金匯寶」。而轉過彎,就是與阮蓓同住的公寓。
那一瞬間,阮蓓湧起衝動決定豁出去。一種仿被動的自我救贖。
吃完麵條,兩人沿路邊散了下步,直到岔路口分開。
遇到行人多的地方,紀宗也伸手為她擋一擋路人。
再一次在店裡默契遇上,就留了電話。一起去看過兩場電影,深秋天氣,電影院裡有著乾燥的暖意,男人寬肩挺展,有著精緻的沉野之勁。看到高]潮處,影院裡爆出笑聲,他攥住阮蓓的指尖,阮蓓沒有挪開。心裡有一種,藉以讓自己衝出某種情志的衝動與放棄,那麼以後,就是想念也都沒有理由和必要再想念了,她就要試著這麼狠。
結束時手早已放開,且彼此沒有更多的表露。
阮蓓繼續做著能刺激到楚勛的舉動。
第二次她回請看電影,買晚了票,九點的場次看完出來十點半過了。紀宗送她回來,走到她的公寓樓下,路燈安靜,阮蓓手攥著大門鑰匙,動作緩慢,半隻腳踏進去,轉頭問他:「你住得遠嗎?」
男人說:「尚可,這邊過去搭電車近一個鍾。」……若是叫司機過來接送,半小時不到。
但這麼晚已經沒有電車了。
他狹長眼睛看著夜色下,阮蓓兔絨的外套。她長發馨柔,單薄卻嬌挺的身姿,媚而不自知。
興許考慮到她學生愛面子,不會帶人隨便回去,便問道:「你去我那嗎?正好我們可以再走一段,我那有幾本書不錯。」
呵,要是換成楚勛,那個傢伙他會直接說:「我對你動心了,想和你有一段開始。日後跟著我,保你暢通如意!」
阮蓓扶著門把手,又微微地涼下衝動。她看著有情愫從紀宗眼神里溢出來,便含糊道:「不去了,明天還要上課,太遠去學校不方便。而且還要上樓拿睡衣與洗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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