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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那婚到底離沒離?」
最開始這個人結婚的時候因為不想暴露對象,結婚的消息圈外人不知道,但是他們圈內的人全都清楚在沒媒體的地方這個人經常戴著婚戒到處瞎溜達。
結果過了幾年他又把戒指一收,突然說跑國外發展。
他們旁敲側擊了好幾次,他都沒給一個確切的回答,在他們都以為大概是真離婚的時候又變成這種撲朔迷離的態度。
經紀人毫無意外沒有得到回答。
——
又是一節早八,最近睡眠足夠,下課後葉含沒有再和學生一起倒下,就這麼坐在講台上,低頭擰開保溫杯。
保溫杯擰開還沒來得及喝,一個學生拿著平板上了講台。
葉含把保溫杯又重新擰上。
學生問的問題很專業,但是看上去很緊張,說話磕磕巴巴,話沒說兩句臉先紅了一片。
對方一說一頓,葉含表情不變,也沒有催促,低頭認真聽對方說著。
等到學生說完,他先是表示肯定,之後說:
「在進行細粒度圖像識別的時候會提取特徵部位或者最具判別性的區域,提取會有誤差和損失,按照去年的算法來算,你的損失值沒有算錯,但是給出的數據是用今年新出的算法計算的,所以會有偏差,看到這個公式沒有……」
他的聲音清透冷淡,和上課的時候一樣無起伏,又帶著一貫的冷靜細緻,條理清晰,所有的數據像是印在了腦子裡一樣。
學生連連點頭,平板上的批註記得飛快。
兩個人在講台上聊著,有其他學生也圍上來湊熱鬧。
但是這個學生問的是課堂之外更深層的問題,其他人聽不懂,只能在一邊不明覺厲地睜大眼睛。
問題終於問完,學生拿著平板道謝,葉含搖頭,伸手拿過保溫杯。
結果在離開的前一刻,學生的肚子突然就響了。
又是一個為了趕早八而沒來得及吃飯的大學生。
葉含慢慢擰開保溫杯蓋,抬眼問:
「銀耳蓮子湯,喝嗎?」
「……」
最後前排圍觀的學生人手一個教室里自帶的紙杯,喝到了暖心銀耳蓮子湯。
是真的很好喝的意思。
葉含坐在椅子上喝完了蓮子湯,正好上課。
他講課的語調和問要不要喝銀耳蓮子湯的語調一般無二,平淡認真,學生卻聽得一臉高興,莫名活躍。
葉含不懂學生在高興什麼,也不打探,講課,下課,收拾東西離開,走時沒忘了保溫杯。
離開教室後他就回了自己辦公室,處理了之前堆積的資料,在之後去了大辦公室。
已經到了中午,辦公室里陸陸續續有人離開。
旁邊的人開始收拾東西。
葉含聽到了身邊的動靜,但沒有過多關注,繼續看著電腦屏幕。
放在桌邊的手機上響了。
視線沒有從屏幕上移開,他摸過手機,沒有看聯繫人,隨手接通。
對面的人很懂他的脾氣,沒有多餘寒暄,一句廢話不帶多。
有人路過,順嘴問了句:「小葉一起去吃飯嗎?」
問話的人是個老教授,他們已經過了不顧身體做研究的年紀,每天都是樂呵上班按時吃飯,也喜歡和辦公室里的年輕人聊天,經常積極主動約飯。
葉含把手機隨手放進衣服口袋裡,拒絕了,說:「還有點事。」
幾個老教授轉而去拉攏在辦公室另一邊的陳弈。
葉含出了辦公室後就往校門的地方走。
現在正好是學生中午下課的時間,路上的人很多,校門也是。
有的人就是在人群中顯眼無比。
何澤遠長得高,戴著帽子口罩,穿著身黑色衛衣,看到他之後就開始揮手。
這個人還想和上次一樣進學校送溫暖,結果遇上了進出校高峰。
進校需要登記身份,人多不能報身份,加上他穿得可疑,保安老早就一直在注意他,不能輕易混進校,最後只能給他打電話來撈人。
何澤遠最後跟著葉含進了學校。
保安臉熟葉含,還樂呵呵打招呼,完全沒有攔人,連帶著表情似乎都柔和了不少。
依舊是之前的辦公室。
何澤遠進房間後就宣布自己打賭輸了,語氣沉痛,嘴角上揚。
葉含看了眼他,開口說:
「你幫遠陽寫作業了。」
事情敗露,何澤遠面不改色:「確實。」
他強調,「但是我們賭的作業能不能趕完這個結果,過程不重要。」
有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帥氣。
強調完之後他像是順帶問了下:「你猜我給遠陽寫的什麼作業?」
葉含開始收拾一邊堆積的文件,聲音一如既往:「字帖。」
如果沒想錯的話,何遠陽今天就該回來哭訴因為字帖寫得過於潦草而被老師批評。
換個方向說,何遠陽被這個人坑了這麼多次還願意相信這個哥哥,已經算得上十足的信任。
他話說完,何澤遠像是沒忍住,笑了聲。
一張帥臉笑得傻氣。
第4章 四分之一
葉含不知道何澤遠為什麼笑,也沒問,何澤遠也沒說。
總之他就穩穩噹噹坐這,像是紮根了一樣,眼睛裡盛滿笑意,就這樣直直看著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