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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當年月灣隊那個雖然年紀雖小,但講義氣,護犢子,跟人干架時總是虎彪彪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架勢的囍娃,夏居雪就覺得,他能立這個功,倒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聽著自家媳婦張口就是一句他不知道出處的什麼辛棄疾的「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邵振洲表示,扎心了!
媳婦太有文化,亞歷山大啊!
不過——
他一個翻身,又壓住了夏居雪,身體幾乎是立馬就有了本能反應,男人眼神灼灼,嘴唇貼近她的臉頰,聲音沙啞,話裡有話。
「我剛剛的表現,算不算『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嗯?」
夏居雪:……臭流氓,又來!
伴隨著男人愉悅的低笑,夏居雪很快又被捲入了新一輪的「金戈鐵馬」中,中年男人的觸發點,有時候,就是那麼的不可理喻……
*
如果說,去年十月份時,月灣隊最高興的人,是剛當上新郎官的邵振國,那麼這個新春佳節,最高興的就是陸大娘。
她家的囍娃誒,終於從部隊回來探親了,還穿著一身嶄嶄新的四個兜軍裝。
囍娃一路翻山越嶺,穿越兩千多公里的冰雪線,回到省城,又吭哧吭哧地從省城到縣裡再到公社,最後扛著大包小包踏進村口的,已是傍晚時分。
深冬時節,天黑得快,呼嘯的寒風捲起地上的落葉,發出嗚嗚的怒吼聲,但對幾年下來,見慣了邊境線上的狂風暴雪的囍娃來說,這就是毛毛雨。
此刻,看著暮色下,眼前熟悉的小村莊,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到家了,終於要見到阿奶了!
鄉下地頭,晚上基本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大人們吃完飯,都圍攏在火塘旁邊,邊烤火邊剝玉米籽,只有寥寥幾個屁股實在坐不住的皮猴子,甘願冒著凍皮凍骨的寒風,三三兩兩地聚成一堆,攏成一塔,趁著天完全黑麻麻,在壩場上玩鬧成一團,嘴裡還唱著歌謠。
「報告司令官,你的老婆在xx,沒有褲子穿,撿了一塊布,東補西補,補了一個大屁股,哈哈哈!」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從村口一點點往這頭走來的人,綠軍裝,高個兒,身板挺拔,結結實實,人更近了,他們終於清楚地看到了軍帽下那張對他們來說還算熟悉的黑黢黢的臉。
「囍娃哥?」
聲音先是試探性的,接著,便是一句句肯定的歡呼叫喚聲,月灣隊的平靜很快被打破,壩場周圍住著的幾戶人家爭先恐後地從自家暖烘的火塘里走了出來,每張臉面上都浮現出同樣的驚喜。
「嘿,還真是囍娃啊!」
「囍娃,你身上這衣裳,還真提幹了?」
話沒說完,就被自家老漢兒扇了腦殼:「臭嘴,不會說話就憋著,這提干還能是假的不成!」
「呵呵,打嘴打嘴,囍娃你別見怪,你叔我從小就是一張臭嘴,嘿嘿!」
囍娃不介意地搖了搖頭,笑著和他們寒暄間,又有聽到動靜的人家從屋裡出來,很快,原本打算快快回家並不想驚動眾人的囍娃,便一窩蜂地被這熱情的人群籬笆一樣圍住了,幾個小鬼頭見擠不進去,眼睛骨碌碌一轉,轉頭就往囍娃家跑,打算去給陸大娘先報個信。
這麼大的好消息,陸大娘一高興,說不定還能給他們抓上一大把花生瓜子什麼的呢,嘿嘿!
於是,等到囍娃被一群同齡的新一代小年輕以及小屁孩簇擁著,快走到自家院門口時,就看到自家頭髮花白的阿奶早已含著熱淚,一臉激動地立在門外與他相望。
「阿奶!」
被分擔了手上大包小包的囍娃,朝陸大娘一個箭步沖了上去,緊緊地握住了自家奶奶那雙滿是皺紋的手,鼻子發酸,眼圈發紅,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強忍著不讓它們流出來。
「阿奶,我回來了!」
「誒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陸大娘老淚盈眶,喉結蠕動著,還想說什麼,嘴巴卻老是不聽使喚,最後只能重重複復著這四個字:回來就好。
她家的囍娃誒,終於從部隊回來探親了,還穿著一身嶄嶄新的四個兜軍裝。
一群小年輕還想跟著祖孫倆進屋,再好好地跟囍娃叨一叨,畢竟,他身上這身衣服太顯眼了,雖然不久之前,囍娃給家裡寫信時,就報過這個喜信,但那個時候他畢竟人沒回來不是,這會兒他回來了,自然就要好好地瞧個稀罕。
只是,他們的打算被聞訊趕來的邵長弓毫不留情地打碎了。
邵長弓瞪著一雙牛眼趕人:「一個個的,還把自己當成那長脖子的聒噪老鴰了呢,叨叨嚷嚷的,吵死個人,都給老子滾回家去,囍娃兒剛回來,讓他先歇歇氣兒,有啥子要問要說的,明天一早再說!」
邵長弓看著這一群熱情得像炭丸子的人,心裡雖然理解,但還是想罵娘。
一個個沒有眼力見的臭小子,沒看到囍娃疲乏得很呢,當年接兵的幹部可是說了,駐藏部隊最是辛苦,連回趟家都千難萬難,囍娃這一路回來,定是累壞了,偏這群臭小子還不讓人歇歇就亂鬨鬨地鬧,簡直找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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