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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婚嫁 (二)
夜色四合, 弦月高掛,整個小屋被籠罩在一陣急風暴雨的曖昧中,就連遠處那連綿起伏的黑黢黢群山, 都顯出幾分曖昧來。
邵振洲的身子沉沉的,胳膊上都是硬邦邦的肌肉,像座碉堡般, 把夏居雪罩了個滿天滿地,那種危險而迫力的感覺, 排山倒海而來, 夏居雪喉嚨發緊, 不受控制地再次慌張起來, 腦子裡缺氧眩暈下, 不由脫口而出:
「對, 對了, 你那天還沒有告訴我,你後來是怎麼調回偵查排的呢?」
姑娘的音調裡帶著幾分顫抖, 原本已經舒展的身體再次繃緊僵直,就跟他們訓練時打立正似的,臉上的神情,七分緊張三分嬌憨,邵振洲內心裡再次無奈嘆息,不過, 這次就算她再害怕,他也沒打算再中途撤兵。
實際上, 就算這個時候強迫他撤, 他也撤不下來。
他漆黑的眸子依然牢牢地攫在夏居雪臉上,瞳孔里火星四濺, 有種箭在弦上、蓄勢待發的迫人之感,直盯得夏居雪胸脯急劇起伏,腮上的那兩抹紅暈越發顯得嬌艷欲滴。
夏居雪身體一動,忍不住就要出手推他時,男人說話了,嗓音里略帶著一絲沙啞及莞爾。
「這事,不著急,我明天再告訴你,現在,我覺得另一件事更重要。」
天上的月兒突然像和人玩躲貓貓似的,藏進了水紋狀的雲彩里去了,原本還算明亮的夜空突然一暗,夏居雪的眼前也突然暗了下來,邵振洲的臉龐,堅定地朝她俯了過來……
嘴唇扎紮實實地碰觸在一起的剎那間,邵振洲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
這種心跳,不是5 公里越野、400 米障礙或是文體活動打球的那種心跳,而是那種自己也形容不出來的要飛起來的狂跳……
屋子裡的空氣,似乎凝住了,取而代之的,是鑼鼓般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邵振洲那隻摸過鋤頭扛過木倉的手,第一次摸上了姑娘衣服上的扣眼兒,一顆,兩顆,三顆,然後,在姑娘縮成一團的顫慄中,那雙滾燙的大手,繼續堅定不移地朝目標方向前進……
不過,在到達目的地後,他的手倏地頓住了——
他似乎,碰觸到了一個他所不知道的東西,側面似乎還有一排扣子……
明明滅滅的光影下,邵振洲看著手裡的小布片兒,似乎有些傻了,眼神怔楞愣的,一切恍若在夢裡,倏忽間,他被人重重地推了一下,夏居雪羞得臉都要滴血了,語氣與其說是斥責,不如說是撒嬌和害羞。
「邵振洲,你!……吹,吹燈!」
終於反應過來這是什麼物件兒的邵振洲,胸膛里不由發出了一聲悶笑,他隨手一揚,那件羞羞的小衣服,就輕輕地飄到了床頭不遠處的椅背上,然後,視線往下,眼睛就再也移不開了。
窗外的月亮,在雲彩中急匆匆盪過後,終於驅散浮雲,幾縷清輝穿越破舊的窗欞鑽進了進來,和明明滅滅的燈影交織著,春水樣流動在夏居雪的身上……
姑娘秀髮繞頸,眉目如波,而白日裡被層層衣服包裹的外人看不見的地方,更是白生生的晃眼,那種白,是接近月光的淺白,就像水塘里含苞欲放的荷花 ,邵振洲喉嚨緊了緊,原本還算溫情的目光,頓時變成了鋒利的投槍……
奈何,和許多青瓜秧子一樣,邵振洲有生以來的第一次生命行動,雖然開頭轟轟烈烈,但還是差點丟臉的崴了馬蹄子。
在部隊裡時,據木倉、瞄準、擊發,一整套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的大男人,在人生中的重要時刻,卻像個新兵蛋子般生澀笨拙……
當然,在某方面他的確也是新兵蛋子,幸好,他的學習能力還算強,在失敗了一次後,主場作戰的他,終於成功拿下了「高地」,而且,戰鬥力越來越激昂,遲遲不肯下戰場,直到肩窩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
這年月,家家戶戶都窮,一整個生產隊,能買得起手錶的人家寥寥無幾,沒有手錶,又沒有鐘錶,每天大隊連著各小隊的有線小廣播,就成了最好的報時神器。
早上,隨著小廣播裡那熟悉的「東方紅,太陽升」歌曲傳來,社員們就知道,六點鐘了,該起來了,吃過早飯,該上工的上工,該上學的上學。
而今天早上,來到月灣隊以後,已經養成了和社員們一樣早睡早起生物鐘的夏居雪,破天荒地睡了個大「懶覺」,等到她睜開眼睛時,清晨的驕陽已經穿過窗戶,聚成幾道斜射的光,照在她的身上……
夏居雪一個激靈,第一反應就是睡晚了,翻開身上的薄被單,就要跳起來,直到窗台上那印著醒目的大紅喜字的嶄新搪瓷牙缸映入眼帘,視線再一轉,就看到了角落裡幾個熟悉的箱子,那是她的全部家當,昨天被邵振國他們用一輛板車一起拉了過來。
回過神來的夏居雪:對,她結婚了,昨天剛剛擺過酒,而且昨天晚上……
想到昨天晚上以及今早凌晨時,那一幕幕不可言說的場景,夏居雪臉又發燙起來,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夫妻間的親密,如此可怕,吞天沒地一般,而那個平時里看起來一本正經的男人,會那般……<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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