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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居雪坐在小凳子上,一邊燒火煮粥,一邊也忍不住朝邵振洲看了過來,心裡暗暗稱奇,之前她雖然不曾懷疑過邵振洲說的話,但還以為男人可能有些誇大呢,沒想到,這刀功,居然還真的不賴!
夏居南猶如看了一場精彩的切菜表演般,已經激動地跳了起來,眼裡布滿了布靈布靈的小星星:「哇哇哇!姐夫,你真厲害啊,這土豆絲切得比我姐姐還好!」
夏居雪無語,忍不住敲了弟弟一下:「你這個小叛徒!」
話里雖然是「譴責」的語氣,臉上卻是滿滿的笑容,這樣活潑開朗的弟弟,真的很令人高興。
邵振洲見狀,故意有些嘚瑟地瞥了夏居雪一眼,這才看向小舅子,擺出一副自豪的神色:「那是,部隊裡臥虎藏龍,每個崗位都有狀元,這可是你姐夫我在部隊好不容易才練就的『絕活』,等明天,我做的酵頭髮好酵了,再給你做饅頭吃,讓你提前嘗嘗部隊食堂的手藝。」
夏居南這下更激動了,一張小嘴宛如九月石榴般炸裂開:「哇!好!謝謝姐夫!」
果然,有個姐夫就是好啊,不但對他好,就是姐姐今天炒的土豆絲兒,好像都特別好吃!
一家三口的飯桌上,夏居南一邊往嘴裡扒拉脆爽可口的土豆絲兒,一邊美滋滋地想道,當然,小孩子藏不住話,他這般想著,自然也就這般問了。
邵振洲莞爾:「這菜切得長短寬窄一致了,炒起來受熱就會均勻,就是熱度一樣的意思,當然就好吃了。」
他把一筷子菜夾給了小舅子,好像今天的菜是他炒的一般,「來,好吃你就多吃點,這樣才會快快長高長壯。」
說完,下一筷子又夾給了夏居雪,說的嘛,咳咳咳,就,大家都懂的:「你也多吃點,增強戰鬥力!」
夏居雪:!!!
下一秒,邵振洲在飯桌下的解放鞋上,又多了一個印痕,莫得辦法,農村土路,鞋底就是灰多土多,一踩一個印,不過笑容越發燦爛的邵振洲同志表示,被媳婦兒踩,他一點都不介意,反正,晚上他就能找補回來了,呵呵!
所以,他不但全程端著笑容,而且還在飯後,又主動擔起了和媳婦兒一起洗碗的家務活,至於同樣心情美滋滋的夏居南,也全程咧著嘴笑得開心,直到跟著囍娃兒來到「松豬」地時,這份開心才被打破。
*
是的,你沒有看錯,就是「松豬」,也叫「牧豬」,簡單來說,就是把家裡的豬趕到野外,讓它們隨意吃草撒歡曬太陽,和放牛放羊放馬一個道理。
尤其是一些有養豬場的生產隊,還有專門的豬倌,每天早上太陽剛升起,就會甩著自製的長鞭,呼啦啦地把養豬場的豬全都放出來,再在隊裡一路走,一路扯開嗓子像唱山歌般往大聲里喊。
「松豬囉——」
隨著這一聲聲抑揚頓挫的聲音,有那同樣養豬的社員,就會把自家的豬也趕出來,和養豬場的「群豬部隊」聚攏,然後,再由豬倌浩浩蕩蕩地帶著他們,走到遠離田地又草木茂盛的地方放牧。
直到日頭漸落,吃得肚皮滾圓的豬們才被帶回去,然後,又隨著一聲聲抑揚頓挫的「圈豬囉——」,社員們趕緊出來,領著自家豬各回各家,各找各圈,也算是農村一景。
月灣隊沒有專門的養豬場,這樣新奇的場景夏居南只聽囍娃兒說過,不過,這麼浩浩蕩蕩的豬豬「掃蕩」場面他雖然沒見過,但這兩個月來,倒是每個周末時,都會跟著囍娃兒到草坡窪來放豬。
所謂草坡窪,光聽名字,就知道這是處水草肥美的好地方,且附近都是群山,無需擔心豬們會拱莊稼,所以,也是附近幾個生產隊的孩子們喜歡放牧的地方,且約定俗成的劃了分界線,這邊放豬,那邊放牛,再再往上就是放羊的地盤,互不影響,和諧共處。
此時此刻,草叢深處,就有十幾頭大小不一、品種不同、顏色不等的豬兒,正哼哼唧唧地拱掘覓食,而囍娃兒家那頭因為早上他的「缺席」,這會兒才能出來撒謊的豬仔,還未等他們走近,已經熟門熟路地奔跑起來,一頭扎進了覓食大部隊裡。
不遠處的樹蔭下,正坐著幾個年紀和他們差不多的孩子,也都是學灣隊的,他們一大早就過來了,還帶著午飯——其實也就是一竹筒粥外加用芭蕉葉包著的一塊鹹菜疙瘩而已,當然,最重要的鐮刀和小背簍是少不了的,放豬的時候,還要割豬草砍柴火呢!
就說這會兒,幾人腳邊的小背簍里,或多或少都裝了半筐子的豬草或柴火,甚至還有的背簍里,放著幾篼野果,看到夏居南他們過來,其中一個叫田小滿的男孩就朝他們喊了起來。
「居南,囍娃,你們今天早上不是說要去買豬仔了嘛,怎麼樣,買得了沒有,怎麼不把它帶出來放牧?」
夏居南細聲細氣地解釋:「我們買到了,就是那隻豬仔還有點小,姐姐說,還要養幾天,給它再壯實點,才能帶它出來放牧。」
幾個孩子點點頭,正欲再說什麼,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一陣陰陽怪氣的欠揍聲:「哦豁,病秧子和拖油瓶來了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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