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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瓜」干群:嘖嘖嘖,羅副主任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大隊的殺豬佬在燙水殺豬開膛剖腹咧,這聲音,真特娘的讓人聽了又是興奮,又是肉緊,就是今天有些怪煞,羅老四這小慣犯,居然挨栽了……
有那門兒清的人不由地瞥了一身軍裝身姿板正的邵振洲一眼,自覺真相了,嗬,看來那小哥倆,今天是犯到人家解放軍手裡去了,羅副主任想再徇私都不好明著來……
眾人目光炯炯,眼神各異,倒把個羅定國給看得滋生出幾分心虛來,被如此這般一刺激,也把他的火氣給激了出來,一邊繼續踢打,一邊火冒三丈地斥罵。
「不爭氣的狗東西二逑貨,一天天的不好好出工勞動搞生產,淨白天抹黑地做些招貓遛狗、扯筋角孽的混帳事,看老子今天先揭了你們的皮,再安排你們勞動改造!」
吳大褲衩和羅老四萬萬沒想到,現世報來得如此之快!
兩人一邊嗷嗷叫,一邊捂著灼痛的腰眼兒抱頭鼠竄,他們倒是想像往日裡那樣,先一溜煙跑了再說,等風聲過了也就過了,奈何,邵振洲正冷著張閻羅臉,在門口杵著呢,他們沒有信心出得去……
羅老四在心裡跳腳咒罵:叔,虧我往日裡還喊你一聲叔,你像往日那般裝裝樣子就成了嘛,哪有真對自家小輩下這般死手的,痛死老子了嗷嗷嗷!
吳大褲衩則是滿心委屈:老子就是耍了個嘴皮子,一根手指頭都沒動,咋個也要陪著羅老四挨錘,嗚嗚嗚……
至於看得最開心的,要屬囍娃兒了,他從邵振洲身後探出半個小身子來,笑得就像九月里飽滿得開裂的石榴般,要不是場合不對,恨不得當場紮起堂子高聲叫好!
*
羅定國凶煞煞地當場對羅吳二人一通發作後,送邵振洲幾人出來時,還一再保證。
「邵同志你放心,這兩個不爭氣的落後分子,我們一定加強改造,這半年,就由他二人掏糞抬糞,要是再敢消極怠工,就送到縣裡去做籬笆子!」(坐牢)
這年月,尊崇「一人當兵,全家光榮」,公社每年都會送一批人去當兵,但能在部隊混出個名堂的畢竟是少數,所以,他們這些幹部心裡其實都有一個小本本,記著各大隊在外頭有出息的人。
他剛剛就已經問清楚了,眼前這個姓邵的年輕人,就是沙壩大隊那個在部隊當連長的出息兒郎!
部隊升遷向來講究實力與運氣並存,邵振洲這個年紀,就在部隊升到如此職位,任誰都看得出來,前途還在後頭呢,所以,羅定國的態度,自然是和顏悅色的。
教訓人的目的既已達到,邵振洲也客氣地點頭回應,心裡想的卻是,掏大糞都便宜他們了,要是擱十年前,他非得親自動手,讓這兩逑貨知道什麼叫「以後再也不敢」!
待他們一行四人出得公社大門來,原本就眉飛色舞的囍娃兒,更是徹底放飛自我,猴跳武跳起來。
「振洲哥,幸好今天遇見你了,讓那兩個臭蟲一頓屁股開花外加勞改刨大糞,嘻嘻嘻!」
小傢伙臉上、心裡都樂開了花,振洲哥這次回來探親,不但幫他們教訓了兩個壞人,他還是第一個見到他的人,嘿嘿嘿!
夏居南也跟著猛點頭,眼裡滿是崇拜的小星星,對邵振洲舉起大拇指,「邵大哥,厲害!」
「那是!」
陷入興奮狀態中的囍娃兒,心情美美噠,滿臉泛紅光,小嗓門又彪呼了起來。
「五叔公說了,振洲哥不愧是流著我們擦耳山獵戶百年來尚武敢拼精神的好兒郎,是我們月灣生產隊最大的榮光和驕傲,是插在我們月灣生產隊最高山頭上的那面紅旗,是最值得我們月灣生產隊小輩人學習的風向標!」
小傢伙一口氣吹完從大人那裡聽來的彩虹屁,末了抬頭看向邵振洲,一臉求夸求贊的小表情。
「振洲哥,你看,五叔公的話,我都背下來了呢,一個字都沒有記錯,我是不是很厲害,嘻嘻嘻!」
囍娃兒表示,別看他才十歲,跟振洲哥差了老大的歲數,振洲哥還不常回來,兩人沒能搭過幾回嘴,但關于振洲哥的種種事跡,他可都是記得牢牢的,就像烙鐵一樣實打實地印在了他的小腦袋裡!
五叔公說了,整個蘭橋公社,每年當兵的人多了去了,但像振洲哥這般,立過功,得過部隊嘉獎,年紀輕輕就當上連長的,其他地方他們不知道,但就他們整個沙壩大隊,振洲哥就是城隍廟的旗杆子,哦不對,是十畝竹園一根筍——獨一無二!
小傢伙的一通彩虹屁吹得呱呱叫,卻讓邵振洲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咳!」
當兵十年,他回來探親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回來,自是少不了被鄉親們捧著說話,往日裡他隨意聽聽,一笑而過也就罷了,只這會兒當著夏居雪的面……
邵振洲不著痕跡地瞥了夏居雪一眼,發現姑娘正笑得眉眼彎彎的,一副被囍娃兒的彩虹屁逗樂的模樣,那兩道修長的眉,就像燕子的尾翼似的,有著一種讓人看了欲罷不能的靈動鮮活的美。
看著這樣的夏居雪,邵振洲之前的那丁點子不自在,立馬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難以言說的愉悅感,像嘩嘩嘩的流水一樣,從大腦皮層傳導到全身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細胞,讓他渾身安逸。
不過,安逸過後,他很快就想到了剛剛因為要「處理」羅老四和吳大褲衩而被他暫時放在一邊的問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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