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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集體時代,邵振洲獵得的這頭野豬, 自然也歸集體共享,但這裡頭畢竟有他的功勞,所以, 關於如何處理,他還是有發言權的, 看著一群拼命用眼神暗示他的小年輕, 以及眼巴巴看著他舔嘴唇吞口水的小屁孩, 邵振洲笑笑表示, 了解, 安排。
他對邵長弓道:「木倉都借來了, 後面肯定還能打到其他野豬, 這段時間,大家沒日沒夜地割麥子, 也都累壞了,不如把這頭豬拿來搞個『和鍋鬧』,讓大家都油油腸子,過過嘴癮,好更有幹勁搞雙搶!」
「嗷——,振洲哥這提議好, 我舉雙手雙腳贊成!」
邵振洲話音剛落,邵振國就狼嚎一般跳起腳來高聲歡呼, 振得人腦門子嗡嗡嗡, 看得邵振洲一臉好笑,不就是為了一口吃的嘛, 出息,就他那眼睛剛剛抽搐的模樣,也不怕眼珠子掉出來,嘖!
而緊跟著反應過來的其他人,也紛紛熱烈附和起來,邵長弓見狀,自然是從善如流也點了頭。
「成,既然大傢伙都同意了,那就吃『和鍋鬧』,熱熱鬧鬧地吃它一頓飽的!」
邵長弓表示,他又不是廟裡泥巴塑的羅漢,光吃香火就飽了,這段日子,一天到晚清湯寡水癆腸寡肚的,他也饞了呢,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於是,事情就這般愉快地定了下來。
壩場上的氣氛再次噼里啪啦地燃燒了起來,社員們餓狼一般的目光,再次幽幽地停留在了那頭死不瞑目的山豬牯上,仿佛看到了一大鍋噴噴香的豬肉羹在向他們招手——艾瑪,不能想不能想,要不然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呢!
當然,野豬再難處理,準備一頓「和鍋鬧」也無需太多人手,所以,除了被安排留下來做殺豬菜的,其餘社員還是要繼續出工幹活路兒。
用邵長弓的話來說:「蠶老一時,麥熟一晌,田裡的麥子一日黃過一日,可等不得呢!」
對此,大傢伙毫無異議,反正幹完活兒回來,就能敞開肚皮美美地吃上一頓葷腥,還有什麼不滿足的,要是再貪心不足,連活路兒都丟下了,那才是要等著挨雷劈呢!
邵振國心情倍兒爽,路上時「花痴」的老毛病又犯了,挑著膽子,扯起喉嚨,即興吼起自編自唱的歌兒來:「六月裡來麥子黃喲,阿哥想妹來成雙,一個鍋里同掄勺喲,一副擔子共同挑……」
然後,他毫無意外地又被自家老爹翻白眼嫌棄了:「個瘋扯扯沒著調的臭小子,光曉得整天啷里啷噹地唱騷,有個狗屁用喲,姑娘也沒見釣來一個!」
「哈哈哈——」
出工路上,又是一片歡聲笑語,邵振國給了他老爹一個鬼臉,唱得更加起勁了,而壩場上,氣氛同樣正好,邵振洲正和被他暫時留下來的李慶祝講話。
「沿山打獵,見者有份,你既然不願留下來跟我們吃『和鍋鬧』,那就等剝皮砍了豬肉後,拿些回去嘗個鮮,今天在小龍坡的,人人都有份,順道,幫我轉告你姐夫,就說我請他過來提前沾沾葷腥,晚上再去撞大運!」
不過,邵振洲雖然嘴上只說了在小龍坡的人人有份,但他也早打算好了,除了龍萬全和陳興義前後帶去小龍坡的人以外,其他大隊幹部也是要人手一份的,這就是人情世故了。
李慶祝開心得合不攏嘴,今天硬是撞了大運,不但看了一場難得的「好戲」,還能得一條肉,嘿嘿嘿,果然就像姐夫說過的那樣,振洲哥這人,就是夠義氣,值得交往。
*
和家豬相比,野豬的肉質較差,腥,柴,硬,所以,殺的時候,必須儘可能地放乾淨血,還要多放各種重料壓騷,這樣,吃起來才沒有那麼腥臊難以入口。
所以,就在邵振洲他們男人忙著剝豬皮、燙豬毛,砍豬肉的時候,被安排留下來幫廚的夏居雪,正和隊裡的另一個小媳婦林二花在盆子裡清洗辣椒、白菜、蘿蔔、酸菜等,不遠處,臨時搭起的灶台前,還有兩個嬸子在咕嘟咕嘟地燒開水,就等著豬肉下鍋呢!
以上這些東西,都是社員們剛從各自家裡拿過來的,「和鍋鬧」嘛,就相當於後世的「aa制」,家家戶戶總要出點東西,油鹽醬醋菜,有什麼就出什麼。
看著眼前的場景,最開心的,要屬肚子裡饞蟲直叫喚的娃子們了,他們也不去撿麥子了,就守在壩場上等著開鍋。
女孩子們還好,也就是在一旁邊等邊玩耍,時不時地拿眼睛睃兩眼,而男孩子們的定力就差多了,一邊舔著干殼殼的嘴唇吸溜口水,一邊像跟屁蟲一樣,在邵振洲他們屁股後頭直打轉,就連夏居南都興致勃勃的,對於撲鼻而來的濃重腥味兒和毛焦味兒,一點嫌棄的意思都沒有。
「振,振洲媳婦,你之前,不是說,除了種烤菸以外,其他農業問題也可以問你嘛,我,我也想問你個問題,不知道可不可以?」
原本默默幹活不出聲的林二花突然張口對夏居雪道,臉上還有幾分羞澀和忐忑。
自從振洲媳婦在集體大會上說明年要帶著大家種烤菸後,這段時間,在割麥休息的間隙,張三兒還真屁顛兒屁顛兒地向她學習起來,振洲媳婦也真的教了大家好多種烤菸的知識,說得那真是一套一套的,讓人佩服得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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