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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朝民:「老火銃好是好,就是我們剩下的砂子、鎏子不多了,這段日子也沒能做。」
邵振洲笑:「成,那我儘量用我這張臉去試試看……」
邵振國一聽他這玩笑話也樂了,信心十足地道:「就瞧著上回萬全哥來喝你喜酒時,那副親熱勁兒,振洲哥你出馬肯定沒問題!」
*
邵振洲既然答應了向龍萬全「問問」,吃過午飯後,就在肩上扛著半袋子玉米,又往大隊去了。
至於為何陸朝民他們都覺得邵振洲能靠著刷臉,從龍萬全那裡借出木倉來,主要是邵振洲和龍萬全關係夠鐵,用龍萬全自己的話來說——
「振洲老弟不但是我老龍的革命戰友,更是我的救命恩人!」
這裡頭的緣由,還要從三年前,邵振洲探親回家說起。
且說,本地男人多嗜酒,「張嘴說話,口口都有酒氣氣」,龍萬全也是其中之一。
那次,他去某個老表家喝酒,半夜摸黑回來時,走到半道,忽然下了場小雨,夜黑路滑,他又腦殼暈乎乎的,直接就摔到了路邊的深溝里,家裡人還以為他是在別人家歇下了呢,也沒在意,直到第二天,探親回來的邵振洲路過那裡。
邵振洲向來是個細心人,看到路上痕跡不對,順著滑痕往溝里一探,呵,下頭還真有個人,要不是命好,被一條胳膊粗的雞血藤擋著,就直接掉下十幾米的懸崖下了……
邵振洲叫了幾聲,龍萬全都沒反應,他擔心時間久了,雞血藤撐不住,也擔心男人不小心一個翻身,直接摔下崖去,直接拿隨身的軍用匕首砍了幾根樹藤,再小心翼翼地爬下懸崖,把人背了上來,直到那個時候,龍完全才醒了過來……
打那以後,原本雖然是同一個大隊,卻從來沒有交集的兩人,就敘起了戰友情,前段時間邵振洲結婚,龍萬全還來喝了喜酒隨了禮。
邵振洲這次行動,沒帶夏居南這個小跟班,這會兒的他,正一面看著夏居雪把刷鍋水倒進家裡那頭小豬仔的食槽里,又倒進半碗混雜著各種豬菜的麥麩,一面擰著小眉頭,跟夏居雪談論從囍娃兒那裡聽來的關於野豬的種種兇殘情況。
「囍娃兒跟我說,別看野豬個頭矮胖矮胖的,但獠牙又長又硬,背上的鬃毛像鋼針一樣豎起來,皮毛又厚又髒,吼起來像響雷一樣,跑起來和木倉飛一樣快,就是壞得很,喜歡糟蹋糧食!」
「連吃帶拱和打滾,一大片地就被禍害光了,就像電影裡演的鬼子兵進村一樣,連根拔起寸草不留,所以,要保護糧食,就要多打野豬,不過,他又說,大人們說了,野豬牯比老虎還兇猛,說惹熊惹虎莫惹野豬,那姐夫他們要去打野豬,會不會很危險啊?」
夏居雪暗道,危險肯定是有的,打獵自然不可能百分百安全,尤其還是要去打野豬這種兇猛的野獸,不過,她來月灣隊三年,隊裡秋冬狩獵時也打過野豬,倒是沒見過有人受傷。
她道:「放心,你姐夫他們有經驗,再說,他們還有木倉呢!」
「那姐夫,能借到木倉嗎?」
「能吧!」夏居雪猜測道。
畢竟,從他們結婚那天的情形來說,那個男人在大隊的人緣似乎還挺不錯的,當然,這個不錯,不包括之前被他出手教訓過的大小混混們。
龍萬全比邵振洲大四歲,在部隊當過班長,卻沒能提上干,復員多年了,還喜歡穿著一身黃軍裝,腳踩解放鞋,一看就是當過兵的,也正如大家所猜測的那般,聽說六隊的玉米地被野豬嚯嚯了,龍萬全很痛快地把兩支木倉和20幾發子彈給了邵振洲。
「前幾天,前進大隊的玉米地也被一群野豬糟蹋了,他們打死了三頭,還有一頭老豬牯,硬是在他們的重重包圍下跑了,還咬傷了隊裡的獵狗,娘的,這些該死的畜生,就該挨槍子兒,等晚上吃完飯,我過去找你們,跟你們一起上山。」
邵振洲點點頭,爽朗一笑:「行,等今晚打到野豬,再一起吃肉喝酒!」
邵振洲背著槍和子彈就出了大隊,很快就來到了村外不遠處的一座小山坡附近,看著那座不高不矮小山坡,他腳步頓了頓,很快就拐了過去。
這座山坡叫小龍坡,翻過去以後,後頭還有一個坡叫大龍坡,有一條回月灣隊的山路,不過路程較長,路況也不好,需要爬坡上坎,因此,平時走的人不多,但大龍坡沿途有許多草藥,他以前讀書時,就經常從這邊走,中途撿些草藥,好趕集時拿去賣,或是和人以物易物。
想到最近天氣越來越熱,人容易發熱生病,邵振洲打算順道去挖些草藥,拿回去曬乾後以作備用,只是,這會兒的他卻是萬萬沒有想到,此時此刻,半山腰上一棵位於角落處的黃桷樹下,郭志勤正和隊裡的一個小媳婦兒在野外,咳咳,疊壘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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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龍坡只是個小山坡,平日社員們也不怎麼來,何況最近忙著搞「三夏」,就更沒人大中午地跑山上來了,所以,倒成了這倆的偷情寶地,卻不知道,離他們不遠處的一處溝底的荊棘叢下,正躺著一頭半死不活的野豬,正是在前進大隊的圍捕下逃出生天的那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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