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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筠靠在后座,打了個哈欠:「史安樂你真夠大方,自己男朋友也借出來給我充面子。」
史安樂一愣:「你看出來了?」
那幾個男生中,其中有一個是她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她本來在網上下單呢,後來發現自己男友似乎也看得過去,便也一口氣拉來充數了。
夢筠無語地說:「廢話,我這麼好看,其他人都恨不得粘我身上,就那個穿夾克的隔我最遠,離我近一米就委屈地回頭看你一眼。」
她戴上眼罩,隨口說:「不知道還以為我是欺壓良民的惡霸呢。」這一趟飛機顛簸,夢筠聽旁邊的大媽念了一路耶穌佛祖真主安拉,都沒怎麼睡好,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
史安樂一愣,拍拍大腿:「他來之前都答應好了,居然還跟我演!」
她又看向夢筠,小心翼翼道:「小夢你看上他了嗎?」
夢筠似笑非笑,故意點頭「嗯。」
史安樂毫不猶豫:「那我回去勸勸他。」
畢竟自己可不是夢筠那種戀愛腦!愛情誠可貴,自由價更高。若為姐妹故,兩者皆可拋!
史安樂在心中為自己感動不已,回頭立刻問道:「你和沈域清到底怎麼回事?」
夢筠垂下眼,語氣平靜:「沒什麼。」
史安樂小心翼翼觀察著她的表情,試探問道:「你為什麼要拒絕他?他不會真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吧?」
夢筠笑了一下,說:「沒有,他沒有對不起我。」
如果嚴格來說,這場感情是她對不起沈域清。
她輕描淡寫地說:「因為我不喜歡他啊。」
史安樂怔怔看著她,遲鈍道:「小夢,什麼意思啊?」自家閨蜜不會是被刺激大了吧。
夢筠沉默片刻,嘴角的笑微微收斂。
她悄悄靠近史安樂,彎下腰,躺在對方懷中,小聲:「其實我和他在一起,就是為了報復他。」
她當年選擇報復沈域清,是出於種種境遇下做出的不理智的決定。即使是面對自己最好的朋友,夢筠也不想將過去的慘痛經歷和心理再重新刨析一遍。
她隨意想了個藉口,故意問道:「你忘了咱倆被玉嬌嬌打的時候了?」
史安樂聽到自己當初被打的事情,不由皺眉抿唇。說起來,這算是她學生時代的恥辱之一了。以至於後來好多次她遇見玉嬌嬌,都不自覺心理低人一等。
夢筠看她臉色古怪,立刻說:「玉嬌嬌為什麼找人教訓我們?不就是看不順眼我嗎?她為什麼看不順眼我……」
史安樂立刻說:「因為她嫉妒你!」
夢筠看著史安樂,心理不是不感動。當初嚴格說來,史安樂是受了她連累,但是對方知道真相後也從來沒有怪過她。
夢筠忍下發酸的眼眶,說道:「因為沈域清!她覺得我以前和沈域清關係好,所以才想教訓我。我尋思這冤有頭債有主,我得想個辦法報復沈域清。」
史安樂被她一頓分析,連連點頭:「有道理,有道理。這兩兄妹都該死!」
夢筠慢吞吞地說:「然後我就決定,我要讓他愛上我,然後狠狠把他甩了!」
聽完夢筠的報復計劃,史安樂大為震撼,當場跳起來:「不是夢筠你這算個屁的報復啊,你有病啊!」
她目瞪口呆:「好傢夥,你臥薪嘗膽也不看看對象?就沈域清那種冷心冷血的狗逼,你能成功才奇怪好嗎。」
說到這,史安樂一頓:「不對啊,沈域清跟你求婚了?」
她轉頭看向夢筠,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時間佩服得五體投地:「夢筠啊夢筠,你是真牛逼。這麼大的事,你居然都不告訴我?!」
虧她以前那麼真情實感地認為夢筠是戀愛腦,天天苦口婆心勸對方回頭是岸。
短暫的生氣後,史安樂自己先哄好自己:「算了,你要告訴我,我肯定第二天就告訴全世界了。」
在聽到這麼一件事,得知閨蜜不是戀愛腦後,史安樂第一時間不是憤怒自己被隱瞞消息,而是鬆了口氣。
因為她不必擔心夢筠為情所傷了。
她的心情輕鬆起來,語氣興奮道:「那你現在要做什麼?!我們去跟男模拍照,去沙灘游泳,去參加派對!去氣死沈域清!」
史安樂激動不已地安排夢筠在美國的生活,一邊興沖沖地計劃待會兒她們要去哪裡玩。
夢筠溫柔地注視著興奮的閨蜜,直到對方說完安靜下來,她才抿唇笑了一下:「安樂,我不想去玩。」
她拖著疲憊的靈魂與身軀,不遠萬里抵達異國他鄉,並不是為了狂歡慶祝報復成功或旅遊散心。
她微笑道:「我只想睡一覺。」
結束一場漫長的戀愛,就好像挖掉一塊腐肉,又好像是生了一場大病。
夢筠的內心只剩下空虛和疲憊。她懷念自己唯一的好友,想躺在對方懷中,安靜地睡一覺。
房間窗簾被拉上,燈緩慢熄滅。
夢筠注視著頭頂的天花板,不由回憶起自己完成報復後的那天夜晚。
她獨自躺在酒店,偌大的城市沒有歸處,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孤獨。
然後夢筠不由想到,她是如此的孤獨無助,以至於如果自己此時意外死去,甚至都無人能將媽媽的骨灰從殯儀館中借出,送到墓園和爸爸團聚。
很奇怪,在聯想到死亡這個詞彙時,夢筠居然沒有任何畏懼和冰冷感。<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