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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貨不行啊。」劉岩喝了口茶道,「博信的標準是在百分之三十五到五十之間,他跟人簽了協議,轉頭找一加工廠,把含膠量壓到百分之三十,這得省多少錢,可不是價格低麼。」
「不錯啊。」簡昆扶著腰起來喝茶,「博信要知道這事兒,這合作鐵定黃了。」
劉岩看著他:「剛才來的時候我就想問了,你腰怎麼了?」
簡昆:「摔了一跤,扭傷了。」
「湖市摔的?」
「嗯,前天我不是跟馬場去了麼,摔了跤也不方便再找人談事兒,就撂下了,沒想到你這兒進展還挺順利。」
劉岩悠閒地喝了口茶,忽然想到:「你前天受的傷,事兒也沒談成,今天才回來,那麼請問你昨天在幹什麼?」
「養傷啊。」他輕巧地說。
第33章 玫瑰花兒
章玥把牛肉乾分給學生時教室沸騰得像煮開的水, 按一人一份分的,但她私留了一份,等下課後在德育樓的牆角找到丁凌, 把那份也給了他。
丁凌頭上有道新鮮的破皮。
章玥看了看那破皮:「他們又欺負你了?」
他沒吭氣。
章玥:「今天放學等我, 我送你回家。」
丁凌說不用,又說:「我自己摔的。」
章玥看他聳搭著腦袋:「真是你自己摔的?」
他點頭,那幾個半吊子屁孩兒不過追了他半路, 的確是他自己摔的,他奶為這罵他沒出息, 說他是塊站不直的軟豆腐,要讓她知道章老師又送他回家, 鐵定又得臭罵他一頓。
章玥很輕地摸了一下他的頭:「再有那種事兒你別忍讓了, 不要怕, 老師給你撐腰。」
丁凌又點了點頭。
章玥又遞給他一盒子:「這是給……你鄰居的, 就住你樓上的那個,你幫老師把這個捎給他。」
於是放學後丁凌捧著盒子等在簡昆門口。
簡昆看見了挺好奇, 打開一看,是她在裝飾市場買的那盞燈。
他笑了笑,把燈拿進屋, 叫丁凌進去吃餅乾。
當天晚上他在那盞燈下搗鼓了半宿的東西。
第二天一早, 背著書包的丁凌剛走到路口就聽見一聲口哨,接著一輛黑車從身後駛來,下一秒一個東西從車窗里被拋出來。
丁凌手忙腳亂堪堪接住,是一塑膠袋,裡面裝著幾個散著熱氣的小籠包。
簡昆減速, 一手抓著方向盤, 另一條胳膊枕著降下的車窗。他從車窗探出顆頭, 又遞給他一袋子:「幫我把這捎給你們章老師。」
丁凌於是捎去學校。
在學校的章玥打開袋子來看,是一小火車,以塑料瓶的豎切面朝下當車身,拱起來的另一面沿弧形塗了一道道不同的彩色,車軲轆是由六個藍色瓶蓋兒等間距組成,火車頭是一橫切過的瓶底,凸起的圓面畫了只像模像樣的兔頭。
章玥想笑。
顧煙茹看見了,拿起來夸:「挺漂亮啊,哪個小崽子做的?」
章玥笑:「不小了。」
顧煙茹:「嗯?哪個大崽子這麼幼稚。」
是挺幼稚,但挺可愛,她想。
她把小火車放在辦公桌擋板拐角的三角形置物架上,一抬眼就能看見,鮮艷的顏色特喜慶。
到了放學,她又找到丁凌,遞給他一個四方小盒子:「你再把這捎給他。」
丁凌納悶極了:「老師你怎麼不自己給他?」
章玥道:「你們是鄰居,方便呀,你就當幫老師個忙。」
丁凌只好又幫她這個忙。
晚上簡昆回到家,打開那方盒一看,是一塗了色彩的輕巧木頭,圓蓬的頭,短/粗的柄,像只小蘑/菇。
他搓動短柄轉起來,那圓身歪歪斜斜不似會芭蕾的小陀螺快速靈巧,倒更像只不倒翁,多了幾分滑稽可愛。
他臉上浮出笑容,又去燈下搗鼓去了。
第二天一早,背著書包的丁凌剛走到路口又聽見一聲口哨,接著一輛黑車從身後駛來,下一秒一個東西從車窗里被拋出來。
丁凌又手忙腳亂堪堪接住,還是一塑膠袋,還裝著幾個散著熱氣的小籠包。
他小心翼翼拿著包子,看著減速後將頭探出車窗的簡昆。
「幫我把這捎給你們章老師。」他果然又遞出一個袋子。
丁凌:「你們就不能見面給麼?老讓我捎。」
「你不是要去學校麼,順手的事兒。」簡昆一條胳膊枕上車窗,「你不樂意幫我捎?」
丁凌就又把東西捎去學校。
章玥打開袋子,那東西用報紙包著,再展開報紙,裡面是一吸管粗的藍綠色塑料杆兒,杆兒上幾朵花瓣式琉璃,全部呈晶瑩剔透的紅,竟是一朵玲瓏逼真的玫瑰花。
潮紅從章玥的臉頰一路爬到耳根,她打開抽屜把那花兒放了進去。
丁凌有些百無聊賴地等著:「老師還給捎麼?」
「不捎了。」她說,那抹紅也隨著心緒的平靜逐漸退卻。
周五天氣晴朗。
劉岩和簡昆又約去喝茶,因為掌握了對家的把柄,倆人心情都不錯。
「你知道修遠麼,就賣零件的那個,那老闆的老婆跟一分店的經理跑了,他沒事兒,他老子氣出腦梗,當天晚上就死了。」劉岩在太陽傘下擦著墨鏡道。
簡昆喝了一口茶:「行啊你,這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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