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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嘀」一聲響, 是他按了喇叭, 章玥這才看見他腿下駕著輛嶄新的電動車。
「今天開始由新座駕為您服務。」他對章玥道。
章玥笑:「你還真買了, 但咱已經有了呀。」
她說的是她那輛粉藍色的代步小電動。
「你那台不給力,跟騎自行車似的。」簡昆拍了拍車腦袋, 「我騎這都差點勁兒。」
「昆兒哥就用這台車給你闖出個天地來!」他又拍了一把車腦袋道。
章玥笑著:「那昆兒哥咱先去哪兒闖啊?」
他從后座端出個頭盔遞給她:「第一站,先吃飯!」
於是倆人騎著車跨越大半個城去吃了頓熱騰騰的網紅火鍋。
簡營的事情後他和劉岩為新倉庫的事兒沒少忙,直到今天才算真的有空, 這頓飯後倆人才終於去了寶塔山。
寶塔山海拔三千多米, 因山中有一座供奉舍利的白塔而出名。
二人穿著羽絨服拄著登山杖興致勃勃從山腳開始爬。冬天上山不是件好差事兒,除了冷之外路也不好走。
半天過後簡昆扶著章玥上了幾層台階,喘著氣道:「可真是個好媳婦兒,忙完也不讓歇一歇,大冬天的帶我上這兒拉練來了。」
章玥也喘著粗氣:「歇一歇天就更冷了, 等下大雪封山就進不來了。」
「是什麼著急事兒麼, 明年再來不行麼?」
「我都打聽好了, 這山裡的住持特忙,不是隨時都在的。」
簡昆抬了抬眉毛:「你還要見住持?」
章玥抬起戴了手套的手指扶了扶頭頂的毛線帽子:「不是,是參加住持主持的法事活動。」
簡昆更訝異了:「參加活動?」
「快點兒吧。」章玥催他,「晚了就趕不上了。」
結果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因為越往上的天空越暗,最終在至暗時刻逼來了一場雪。
他們被困在半山腰,找了間酒店住下了。
被零星燈光照著的雪山格外美,眼之所及繚繞著霧氣,行走間就像遊蕩在仙境。
章玥精神抖擻地賞著景,難得露出幾分活潑地貪戀,簡昆便由著她。
他揪住她的帽子往下拽了拽,嚴嚴實實蓋住她的耳朵:「冷不冷?」
「不冷。」
他輕輕拍掉她鼻子上的細雪:「鼻子都凍紅了還說不冷。」
她淺淺一笑,露出整齊的白牙,嘴角的弧度牽動眼睛也彎起來,美得恰到好處。
簡昆看得很心動,敞開了拉鏈把人往懷裡裹:「昆兒哥給你暖暖。」
穿著羽絨衣的倆人貼一塊兒,就像兩顆疊在一起的胖粽子,後來這兩顆胖粽回房間時都凍得夠嗆。
簡昆邊脫了鞋襪邊搓著手哼唱:「好冷好冷好冷,我真的好冷。」
他漂亮的手指呈淡淡的紅,他用這雙發紅的手去捧章玥的臉,章玥的嘴被擠成個「O」型。
他笑:「小臉還沒我手暖和。」
「露天的當然冷了。」她搓了搓腮幫子道。
「把這露天的好好兒洗洗吧。」他推著她去了浴室,「洗暖和了好睡覺。」
於是章玥先洗,簡昆後洗,洗完被子一掀鑽進被窩,嘴裡還嗞兒嗞兒地抽著氣兒。
章玥:「沒洗暖和?」
「水不太熱。」
「我洗的時候挺熱啊。」
「我洗的時候不怎麼熱了。」他撈起枕頭枕在後腰,「抱抱就暖和了。」
手還沒伸過去,先看到了被子下滑後她露出的肩膀,那肩上笤帚打的紅印已散,剩淤青後泛著點兒黃的尾巴。
他伸手摸了摸:「還疼嗎?」
章玥:「不疼了。」
他還沒氣過:「好端端的替他擋什麼。」
「我是替他擋的麼?」章玥歪頭看著他,「我是在拯救昆兒哥的靈魂。」
簡昆笑。
「拯救了麼?」她又問。
「拯救了。」他說。
說完橫過胳膊把人攬懷裡,埋頭親了親那塊印子。
山里冷,酒店環境不怎麼好,褥子似乎泛著潮,他倆睡不踏實,又把羽絨衣蓋在不怎麼厚的被褥上。
倆人平靜地躺了一會兒,都沒心思純睡覺,然後開始疊一塊兒折騰,折騰到後半夜又嫌熱,把兩件羽絨衣又都掀了去。
這場雪下到凌晨就停了。
大概因為這一陣兒太忙,昨晚又喪失自控地多消耗了兩回,這一覺簡昆睡得格外沉,隔天一早醒來時他身旁是空的。
環顧屋子一圈,屋裡也只有他一人,給章玥打電話也沒人接。
他爬起來簡單洗漱一番,然後走出酒店找章玥去了。
屋外銀裝素裹,沿山的欄杆和四角的樓閣全鋪了雪,像畫兒一般。他去酒店前的停車場找了一圈,沒找著人,又去了通往山上的兩個路口,仍然沒找著。
這一失聯他就有點兒慌了,荒山野嶺路又滑,別摔了跤什麼的弄出個好歹。
正擔心著,前面出現個戴著麻灰色帽子的人影。
章玥笑盈盈地走向他,臉蛋凍得通紅,眼睛很亮,看得出來心情特別好。
「一大早的哪兒去了?」簡昆問她。
「早上天剛亮那會兒我起床上廁所,隱隱約約聽見有鐘聲,就去前台打聽,幸好打聽了。」她抬手指著一個方向,「一打聽才知道那兒有個廟,還是挺大一個廟,廟裡的住持剛巧在那兒舉行法事,我就去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