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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都笑。
章玥無語。
忽然河畔傳來一陣轟隆,驚人的翁響像是覆蓋整個玻璃廠,接著岸邊出現一輛摩托車,竟是簡昆騎來的。
緊隨其後的劉岩蹬了輛自行車,他把自行車甩一邊,摸了摸摩托上纏了膠布的後視鏡:「還是原來那台嘛,那老闆不是讓你賠錢麼,怎麼還借你騎?」
「買賣不成仁義在。」簡昆下車,「這車到了誰手裡都不如我好使。」
劉岩樂著:「牛逼啊。」
大伙兒繼續沿著河畔走。
簡昆走到章玥旁邊,問她:「會抓螃蟹麼?」
章玥沒說話。
「又不說話。」
「會。」
「我不會,你教我吧。」他接著道。
章玥看著他。
他嘴角掛笑:「不是吧,我還幫你修車了,你教我抓個螃蟹怎麼了?」
她又說:「我不會。」
「會是不會?」他還笑著。
章玥不理他了。
「誒。」他追上去,「那我比你強點兒,我知道怎麼找螃蟹,我教你吧。」
「……你怎麼也來了?」她頓了頓開口。
「二班那個叫的岩漿,岩漿叫了我和老薛。」
剛說到這兒,前面有人吹了記口哨。
其中一個剃著很短的頭髮,耳廓上有道疤,另一個矮點兒,眼睛狹長向後揚。
「嘛呢,這麼多人。」有疤的那個問。
簡昆知道玻璃廠有個耳上有疤的刺頭兒,都叫他刀耳,但沒正面接觸過,看這架勢差不多就是他了。
「隨便遛遛,捉螃蟹。」簡昆說。
這人笑:「小學生呢,捉螃蟹。」
「知道這誰的地兒麼就捉螃蟹?」另一個問。
劉岩:「誰的地兒也不是你家的,憑什麼不能捉。」
他邊說邊往簡昆身後躲。
「是你。」刀耳認出他來:「來得正好,我正愁找不著你呢。」
有人問劉岩:「岩漿這誰啊?」
薛恆也問:「是上回你跟我們說的那人嗎岩漿?」
簡昆這下知道劉岩為何撒潑似的央著他來,怕的就是再碰到這倆人。還真是巧,這就碰上了。
眼睛後揚的那個說:「岩漿是吧,上回的事兒還沒完就跑了,今天必須有個了結。」
劉岩:「叫誰呢?」
刀耳:「他姓劉。」
那人:「劉岩漿,今天必須有個了結。」
「劉你媽岩漿,信不信我哥們兒打得你流腦漿!」他人躲在簡昆身後,嗓門兒倒是氣勢如虹。
簡昆想讓他閉嘴,但來不及了,這兩人已被激怒,衝上來就要打。
簡昆推了章玥一下,章玥踉蹌著和幾個女生往樹下跑去,留幾個男生和他們對打。
他一心一意沖捉螃蟹來的,沒什麼心情打架,但刀耳往他肚子砸了兩拳,砸得他火冒三丈,於是連續釋放武力值。
他們人多,對方就倆人,這架很快就打完。
最後的結局是簡昆挺懶散地坐在刀耳的一條腿上,刀耳在草上平躺著,因為一條腿負荷了超載的重量動彈不得。
劉岩氣喘吁吁跑來,蹲在刀耳腦袋旁:「你以為我怕你?我就是不屑跟你打,你服不服?」
刀耳喘著氣沒接話。
簡昆歇了會兒,站起來:「這事兒了了沒?」
刀耳還不說話。
他抬腳朝他臉上去。
「了了……」刀耳爬起來,拖著麻痹的那條腿和他那朋友一塊兒走了。
劉岩:「昆兒……」
「閉嘴。」
「好嘞。」
簡昆看著他:「就這一回劉岩漿,你再惹事兒,被剁成肉醬我都不管你。」
劉岩訕笑:「我以後都聽你的。」
他看了看樹下的幾個女生:「走吧。」
「不捉螃蟹了?人不都被打跑了嗎?」
「捉螃蟹,你怎麼不捉鱉呢。」薛恆拍他腦袋,「不怕他們再叫人來?」
劉岩摸了一把被拍的腦袋,想還手,又覺得理虧,忍住了。
於是一行人啥也沒撈著,準備打道回府。
臨走時二班那男生騎了許君莉的車,車后座的許君莉朝章玥使了使眼色,章玥朝她抬了抬下巴,就看著倆人一塊兒走了。
她原本是坐許君莉后座來的,這下落了單。
「走吧。」簡昆招呼她。
章玥有些犯難地看了看停在樹下的大摩托,那後視鏡上還掛著個紅色塑料桶。
簡昆抬腿跨了上去:「你該不是又想走回去吧?也不是不行,這回沒人追你,走到天亮都行。」
她看著他。
他笑:「坐不坐啊?」
她再次不怎麼情願地爬了上去。
這次的路況不如上次,體驗感更糟糕,她如坐針氈,且被吹了個風中凌亂。
下車時簡昆叫住她,竟從桶中提溜出一隻螃蟹遞給她。
她很吃驚:「你什麼時候抓的?」
「順手。」他反手彈了一下那隻桶,「只有我是真心衝著螃蟹去的,一幫混子,連個工具都不帶。」
章玥笑了一下。
簡昆看著她。
她又收了笑。
換他笑了笑:「走了啊。」
就駕著摩托轟隆隆地走了。
章玥進店時章涌森半趴在煙柜上,聽見動靜一抬頭:「回來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