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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思宛咬唇看著替她解圍的男人,認識以來,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般凶神惡煞的模樣,倒是不負這「衛閻王」的名號。
衛祁晏轉身走到姜思宛身邊,輕輕握住她的小手,才發現她的手很冷,冷得讓他心疼,努力替她搓手取暖。
「你怎麼來了?」姜思宛雖然手冷,但心很暖,尤其是在見到他替自己出頭的那一刻起。
衛祁晏邊給她取暖,邊解釋:「晚上我幫你哥和陸奕見面後,就自己出來了,剛好順路經過你這兒,就想過來看看你下班了沒有。」
還好他來了,否則他真的不敢想像後面會發生什麼,他到現在還很害怕,害怕她真的會出事。
「那他們倆見面後什麼情況?」姜思宛也知道今晚是衛祁晏安排的倆人見面,但很可惜她今晚很忙要加班,這才沒法一起過去,但她現在那麼問他,其實也是想轉移衛祁晏的注意力。
「不知道。」衛祁晏現在根本沒心思去想別的事,眼裡只有姜思宛,他怕她驚嚇到,又溫柔地握住她的手說:「我們回家吧,他們的事就先別管。」
姜思宛聽到「回家」二字,怎麼覺得衛祁晏說得那麼自然,仿佛他們倆真的是親密的家人。
「坐我的車回去,這幾天我還是送你上下班吧。」衛祁晏實在不放心,生怕會再遇到剛才那樣的事。
「今天只是一個意外。」姜思宛內心有種直覺,宋仁德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定會再回來找她,她可不想把衛祁晏牽扯進去了。
衛祁晏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
「好了,那就這兩天拜託衛總了,要是這兩天沒什麼問題的話,咱們就把這事揭過,好嗎?」相處了這麼些日子,姜思宛也算是摸清了衛祁晏的脾性,想來他不會放心,還是先暫且順了他的意。
至於宋仁德的事,於她而言,始終是個隱患,她必須想辦法解決。
「嗯,走吧。」衛祁晏笑著點頭。
衛祁晏接送姜思宛上下班三天後,發現沒有什麼異常後,也就稍微放下心來了,在姜思宛的再三保證自己安全下,他才沒有一味堅持繼續送她。
陸奕和姜思珩的關係在衛祁晏的牽線安排下,解開了當年的誤會,關係破冰了不少,只是想再回到以前,還是需要一點時間。
「哥,當年因為這事,你倆分開,還真是有點可惜。」姜思宛和姜思珩打著電話,吃著衛祁晏給切好的橙子。
「可不是嘛,你哥我那會兒也是年輕氣盛,當時正鬧矛盾呢,也沒注意到他情緒變化,他平時本來就是一副性情冷淡的樣子,又是個悶葫蘆,什麼都不肯說,我當時也是心裡難受,沒有察覺出來不對勁。」姜思珩在電話里絮絮叨叨地和妹妹聊著。
那天,在衛祁晏的安排下,姜思珩終於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人,難得是陸奕沒有再躲他,他就知道定是衛祁晏幫忙說了不少好話。
見面後,倆個人不出意料地相對無言。
沉默了半晌,終究還是姜思珩先開了口。
而這一次,陸奕也不再瞞著他,將自己的事全盤拖出,還說自己那麼多年欠了姜思珩一句道歉。
陸奕的父親在他八歲那年因與毒梟勾結入獄,入獄後沒多久便自殺了,母親也因此失心瘋,常年住在精神病院。
小小年紀的陸奕就被叔叔陸盛明接回去撫養,儘管陸盛明待他視如己出,卻還是撫平不了他內心的痛。
他幾乎每周都會去看望母親一次,儘管母親瘋瘋癲癲,時常不認識他,但至少母親還活著,他就有家。
在大學認識衛祁晏和姜思珩後,陸奕的性格有一段時間開朗了許多,但由於自卑,他從來不把自己家裡的事告訴姜思珩。
他性子悶,總喜歡把心事藏起來,和姜思珩在一起後,也偶爾會鬧些矛盾,每次都是姜思珩先主動和好。
後來,母親突然離世,導致他情緒崩潰,而剛好那陣子和姜思珩有點摩擦,姜思珩來找他和好,他情緒很差,便說了些口不擇言的話,讓他走。
姜思珩也是年輕氣盛,聽他那麼一說,便氣得說出每次鬧矛盾都是自己上趕著先過來找台階下,自己在他眼裡就那麼賤嗎?
陸奕當時只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直接冷淡地讓姜思珩以後都不要來找了,他也不想再見到他了。
其實看著姜思珩受傷的背影離去,陸奕就後悔了,但他說不出挽留的話,倆人也就此分道揚鑣。
時隔多年,姜思珩知道這個真相後,內心五味陳雜,悔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再堅持主動一下,反正這段關係一直以來都是他主導開始的,他應該早就習慣了,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陸奕當時奇怪的情緒。
「哥哥,那陸奕哥和你,現在是朋友?」姜思宛繞了一圈頭髮絲在手裡玩。
「嗯,他說還是先做回朋友開始。」姜思珩心情好了不少,「能做回朋友,我已經很開心了,至於能不能回到從前,我相信這只不過是時間問題,大不了我再主動點嘛。」
姜思宛聽著姜思珩輕鬆愉悅的口吻,也替他感到高興,這些年,她知道他一直放不下陸奕哥,也曾想過讓他放棄心裡的執念。
只是現在看來,有些人,一旦進了心裡,就很難再出去。
下意識地,她抬眼望向坐在單人沙發上喝茶看書的衛祁晏,明明他只是穿著一身簡單的家居服,卻已經讓她有點移不開眼。<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