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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晉辰沒再說話,他把簡靜的膝蓋抬起來,架在了自己腿上。車上沒有備藥棉,他先把手心搓熱,再將藥酒倒上去,待化開後,再一下下給她揉著。
他一開始沒敢太用力,寬大的手掌輕輕地覆上去,三分勁都沒使上,後來慢慢加大力道。
簡靜沒覺得有多疼,尤其從周晉辰手心傳來的那股溫熱,像透過了淤青,絲絲扣扣的,湧進了她骨頭縫裡似的,弄得她好不自在,抓心撓肝的癢。
「No!」
簡靜忽然喊了一聲。
周晉辰停下動作,「痛?」
簡靜搖頭。
周晉辰收回手,扯出濕巾一根根擦著手指,「那你在幹什麼?」
簡靜低下頭,默不作聲。能是什麼!當然是在對她最質樸的原始欲望說不。
誰受得了被一個,連呼吸都能感受到荷爾蒙在噴發的男人,這麼貼身揉腿啊!
她是偶爾會抽羊癲瘋,並不是性冷淡風好嗎?
簡靜迅速把她的腿從周晉辰身上挪開。她放下褲腿,「我都忘記問了,你來上海乾嘛?」
周晉辰垂下眸子,專注擰著瓶蓋。他半天才說,「我......明天要參加一場學術交流。」
「那你住哪兒啊今天?」簡靜不疑有他,「我晚上可就回北京了。」
「......」
周晉辰在心裡說,橋洞底下吧,看起來不錯。簡靜當時封心鎖愛的時候,澆灌的是特厚級的水泥吧?
他們在酒店和章伯寧他們會合的時候。周晉辰只好假裝接了一個電話,自言自語的,「交流會取消了是嗎?好的。」
簡靜還挺替他氣憤,「他們這不耍人玩兒嗎!把你騙來上海,又無緣無故地取消了。」
「不行,主辦方是誰,我找他們去。太欺負人了也。」
她捲起袖子就要往車邊走,一副要去找人干架的架勢。
周晉辰看著她這魯莽樣,心裡竟然有股暖流划過。像一條從熱帶海域游過來的小魚,她擺動著尾巴,給他這片處於高緯度的極寒島嶼,帶來一陣熱潮。
他在腦海里自動譬喻出這樣的句子。然後溫和地笑一下,「沒事,回吧。」
卻又在轉身的一瞬間,想起米蘭昆德拉在極具普世意義的一本書里,說過的一句話。
「隱喻是危險的,愛由隱喻而起。」
這句話在他的理解里,一直都只有一個意思:愛始於某個人以特定的詩化意象印在腦中的那一秒。
周晉辰微不可察地做了個深呼吸。
剛逛完商場沒力氣說話的陳晼,還是忍不住發表了一句高見。她說,「章伯寧,你看見沒有,我哥跟早上訓你的時候,判若兩人吶!」
章伯寧懶得理會,「只要簡靜不來跟我搗亂就成,挨兩句罵算什麼?」
譚斐妮剛想說些什麼,就看一輛跑車在他們不遠處的紅綠燈路口停了下來,開車的是她未婚夫魏凱,副駕上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女孩。
等紅燈的這十幾秒,他們在激烈的擁吻。
陳晼和簡靜都迅速轉頭,臉上是如出一轍的「看熱鬧為主,同理心為輔」的吃瓜經典表情,雙雙看向譚斐妮。
而譚斐妮罵了一句靠。
上了飛機以後,她們仨就圍坐在了一塊兒。
章伯寧拉著周晉辰坐前面。他在這方面很有經驗,「這種時候,我們男的不要在裡邊摻和,相信我,我曾經被當成活靶子誤傷過。」
他怕周晉辰不信,還特意加重語氣,「是重傷。我連著泡了一個月夜店才緩過來。」
周晉辰喝了口咖啡,「婦女之友啊你是?也不小了,怎麼就是不結婚?」
章伯寧坐在他對面打遊戲,「你們這些已婚的,怎麼都那麼愛勸人結婚吶?合著不能光自個兒受罪是吧?能拉一個下水是一個。」
「......」
譚斐妮的指甲一直摳著雜誌,發泄她的怒火,「那女的哪兒好看了!我不夠漂亮嗎?我不夠努力嗎?」
簡靜哼了一聲,「跟好看有什麼關係?你不會還不明白,男的都是洞性戀吧?」
陳晼訝異於簡靜在對男性認識上的深度。她說,「你會說就多說點。」
譚斐妮又開始撕紙巾,「你要這麼說就可以理解,我們已經半年沒做過愛。我是不是應該找他聊一聊?」
簡靜用力拍桌,「去吧!自取其辱去吧!死皮賴臉談戀愛去,把頭談白,把命談沒!你們譚家的臉面也不要顧了,你也不用再做自己了,不要工作,不要享受生活,以後每天就疑神疑鬼盯著他!我給你拿降落傘,你現在就跳下去!」
「......」
簡靜這一串罵得中氣十足,機艙就這麼大,周晉辰想不聽見都難。他笑了笑,小冒失鬼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還是有腦筋的。
譚斐妮把紙揉成團一扔,「知道了知道了,我回去就退婚。」
陳晼也點頭,「就是,找誰不行啊。再不濟還有章伯寧呢。」
章伯寧這下也沒辦法置身事外了。他趕緊站起來回,「謝謝各位惦記,但不勞您費心,我這輩子不結婚。」
這下譚斐妮直接哭出來,「你們看,我連個章伯寧都混不上!」
「......」
章伯寧悻悻地坐下,總覺得哪不對勁,被罵了似的。
第10章 後空翻
他們到北京時已經八點半。一頓七嘴八舌的宵夜吃下來,吵鬧到凌晨。<hr>